“文志明”都尉双眼一闭,身子轻轻一抖,再没丝毫动静。
没有想象中的主将一死,其他人就下马投降。
然而都尉的死,也大大震撼了众人,他的武力可是这里最好的,没想到一合都没接下就被人扎了个透心凉,贼兵突然分成两派,有的想跑,有的想杀,一时之间,中间竟出现了一片真空,让原有的兵力优势荡然无存。
在文丑带领下,家兵们砍杀了十余名冲来的马军,其他马军无心恋战,当即逃亡。
…………
八打三十,砍死了对方十四人,其中八人死在文丑手中,自己一方牺牲两人,多人被划破皮甲,并未受伤。
萧申第一次见识这种战斗,也让他相信了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这句话。
文丑下马跪地:“小人幸不辱命。”
萧申笑着将其扶起,执其手,对众家兵道:“文丑威武!”
“文丑威武!”
众家兵随即放声高呼,声音穿透,响彻九天。
这边打完,正高兴着,那边萧牧等人也已到了。
陈宫当头就是一盆冷水:“快快撤退,贼军就在身后,迟了恐被纠缠。”
这冷水浇得及时,众人猛然清醒。
贼军离此处怕是只有一二里地,若是跑得快些,怕是难免一场恶战。
萧申望向推粮家兵,见那辎重粮草难以运走,心中忽然有个想法,开口便道:“将粮草抛于四处,再将袋口割来,务必让他们发现其中米粮。”
萧牧不解:“这是为何?没了粮草,我们吃什么?”
陈宫一拍手,道:“等下贼人追来,看到这些粮食,必然哄抢,无心追击,届时阵型一乱,吾等再行冲杀,若能斩一二贼首,贼军必然溃逃。”
萧申一笑:“知我者,公台也!”
并无心思闲聊,众人当即动手,尽量抛远抛散,有些家兵割开袋子,还得抓上一把藏于怀中。
事毕,立于原地等候。
不片刻,见得贼军追来,方转身逃跑。
薄陋得知马军被杀,马匹被夺,盛怒之下,匆匆而来,见到路边粮食,只是好奇,却不停留。
然而……
“粮食……快,这里有粮食。”
“这里也有,那里也有。”
这个时代最缺什么?粮食。
一众贼兵俱是穷苦出身,哪里经得起诱惑,越是向前,阵型越加散乱。
薄陋本是奴隶出身,并无太多见识,岂知萧申计策,见得众军哄抢,竟不阻拦。
陈宫跑出五六十步,回头见得敌人阵型大乱。
大声吼道:“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萧牧逐下令:“杀回去,凡有功者,赏肉食美酒!”
时至今日,肉食美酒最是实惠,比五铢更具诱惑。
颜良文丑率先回转马首,直取薄陋而去。
百来府中家兵,随后追上,其余诸人见状,自是随众,即使心中胆怯,亦是嗷嗷乱叫紧随而上。
五六十步不过七八十米,见得敌军冲来,薄陋登时大急,急唤部将整军。
未待诸将离去,颜良已至近前,薄陋匆忙令人迎敌。
一声令下,便见五六骑自其左右冲出,迎向颜良。
只一合,颜良便斩一人,又以刀柄撞飞一人,从中穿过,直朝薄陋而去,薄陋左右无人,大吼一声提枪迎上,又是一合。
“咔……噗呲……”
薄陋一愣,不是应该“噹”吗?
抬头,竟见铁枪已断成两截,忽觉腰间一痛:“我的身子怎么在动?”
原来颜良一刀,竟将薄陋拦腰砍断,上下身已是分离。
薄陋望向颜良,赞道:“好刀”
萧牧见薄陋身死,大喜,道了声:“猛颜良!”
随后一声大吼:“贼将已死,此时不冲更待何时?兄弟们,随我杀啊!”
颜良斩薄陋实在有些太快了,众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听得萧牧大吼,萧竑率先响应:“杀过去,冲散他们……”
薄陋一死,前军竟无领头之人,那文士于军中并无丝毫威望,不能聚兵,无奈快马逃命。
荥阳贼乱做一团,又有三百家兵冲至,或有一二反抗者,余者竟不迎敌,向后奔逃。
萧牧带着仅有的马军,一个冲锋直接砍杀数人,混乱再度加剧,虽看似人多势众,已成惊弓之鸟。
混乱之中,许多家兵亦是茫然,只因贼人太多,不知追谁是好,竟有人呆立不动。
此战,踩踏而死者远胜战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