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泓安摆了摆手,不发一言地从两人身边经过,沿着山道朝下一路走去。
直到他消失在山道尽头,卢梭和达芬奇才直起身来,朝着其中一座坟墓走去。
墓碑一片纯白,但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女人的身形,她穿着宫装,凭栏眺望,一看便知道是梵高的手笔。
在女人的画像下雕刻着她的名字,这几个字字倒是清晰可见。
“汉娜·阿伦特·阿斯加德。”
卢梭伸手抚摸着那块石碑,莫名想到了白世那双海蓝色的眸子。
“她是一个感性的人。”达芬奇上前一步,“但没想到却生出那样性格的儿子。”
卢梭笑了笑。
“是啊。”
达芬奇看了一眼坟墓,然后朝着另一边走去。
“我去母亲那边了。”
卢梭摆了摆手,压低声音。
“嗯。”
说完后他一直盯着达芬奇远去的背影,然后吸了吸鼻子,接着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卢梭捂着鼻子抬头,看见了一串随风飘扬的南京花花瓣。
他无可奈何地摇着脑袋,轻声感叹道。
“真是能漂啊......”
......
享乐是人类的天性,所以在大洋彼岸,人类联邦也陷入了狂欢之中。
经过了两天的装点,艾瑞泽宫也变得喜庆了许多。
但因为是过年期间,游人们只能在门外看着艾瑞泽宫里的风景,借此想象那是一番怎样的奢靡景象。
在艾瑞泽宫的广场正中,一个少女正在堆着雪人。
她身形憔悴,骨瘦如柴,但相比于她刚出生时已经好了很多。
那张美丽的面庞倒是率先生长了起来,像是把一个活人头安在了一具骷髅上那般诡异。
但玄烨·阿斯加德却丝毫不介意这些。
他坐在远处的长椅上,身下垫着一件大衣,正气喘吁吁地喘着气。
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少女的身影,眼底意味难明,但大概可以解释为君王正在注视着自己的珍宝。
围绕着雪人转圈的少女自然注意到了玄烨的眼神,但她依旧旁若无人地转着圈,待到藏到玄烨的视线死角之后,她轻轻啐了一声。
“贪婪...和渴望。”
不过等到她出现在玄烨视线之中时,便又恢复如常。
冬日的白天总是短暂,待到她把雪人装点完毕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
随着艾瑞泽宫的灯光接连点亮,一辆又一辆悬浮车也逐渐堆积在了院墙之外。
姓氏中冠以阿斯加德的贵族们成群结伴地朝着艾瑞泽宫走来,人们欢笑彦彦,阶级分明。
但无论是最高级的“王”字辈,亦或是最低级的“臣”字辈,所有人在经过那个骨瘦如柴的少女的时候,都尊敬地躬身行礼,同时低声打着招呼。
“武则天·阿斯加德小姐。”
少女只是淡淡地瞟他们一眼便认出了他们的名字,不过她不喜欢打招呼,所以依旧像个孩童一样在把弄着那个雪人。
有少不经事的孩童想稍微靠近些那个雪人,但却被他们的父母拼命给拉住了,然后点头哈腰地道歉。
对此,武则天有些厌恶,但她只是轻轻摇头。
最后的最后,所有客人都走进了艾瑞泽宫,只留下武则天一人站在冰天雪地之中。
她抬头望着天空中骤然飘零的雪花,尔后便保持着这个姿势静默着,像是一尊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