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瓦茨拉夫眼皮一动,似乎也感到颇为吃惊,“渡鸦港怎么可能沦陷,胡安公爵有没有消息送过来?”
“报告,没有。”
瓦茨拉夫狐疑地摸着下巴的胡子,“既然没有,这些难民的话如何证实为真?”
他知道,胡安公爵一向阴险,作为他的兄长,他始终对其有所提防,边境不曾有官方正式的文书传来,这些所谓“难民”究竟是真是假?
“呃,确实难以证实。”施瓦茨如实答道,“这样吧,在下派遣一支猎骑兵去布隆萨斯打探一下,便知真伪。”
“如此也好。”
“那,这些难民如何处置?”
“先别让他们进入王土境内。”瓦茨拉夫思考道,“也许这些难民身怀传染病,余我听说布隆萨斯的沼泽地有一种名为‘食死症’的怪病,余不希望这些人对我的臣民产生危害……”
这时候,群臣之中,却有人接道:“可是陛下,这,恕我直言,会不会让某些不忠的领主在背后议论呢?”
伊纹听到这个声音不禁结束了沉思,他看到庞克拉从群臣中走了出来。
难以置信,“章鱼爵士”也会担忧起皇帝的名誉来?
“议论?哈?”瓦茨拉夫不冷不热地笑了笑,“余相信,自从居伊一事后,我帝国臣子皆为良臣,何人会议论呢?”说罢,他轻轻移动目光,就像利刃刮擦过每个人的身体,扫视过的每个人都下意识低下头了头,“你……?你,还是……你呢?”
“属下不敢。”庞克拉谦卑地低下头去。
“不过,余向来愿意相信,人心本善,”瓦茨拉夫思考片刻,又对着宰相说,“施瓦茨啊,你派人到边境,给他们安排个驻地,但是不允许进入王土内地,明白了吗?”
“遵命,陛下。”施瓦茨领命退下。
可伊纹却在这时候站了出来,“陛下……”
“啊,我们的伊纹卿有话要说。”瓦茨拉夫赞许地说道,“来吧,让余听听。”
庞克拉目光一瞥。
伊纹倒抽一口凉气,酝酿了很久,才说道:“属下认为,这个消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因为北维特人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必须防患于未然。”
不料,瓦茨拉夫听到伊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却不经意闪过一丝不悦,但他还是以仁慈君主的笑容,回答他:“伊纹卿忧国忧民,和你的父亲一样,忠心耿耿,余,很是满意……但是,伊纹卿有所不知,北维特人在百年之前,就已经被先皇们定下的计策所瓦解,他们甚至不可能形成一个统一的国家,这点,伊纹卿就不必多虑了。”
伊纹察觉到,皇帝似乎并不想插手这件事情,他本想极力劝诫,但是这时候他却发现大臣中间的贝纳多特与老艾瑞克都在向他摇头。
连皇帝身边的路德维希皇子也笑道:“呵,你就别担心了,伊纹卿,”他像是戏谑似地说,“咱们罗斯里克在蛮族面前,一向是战无不胜的,我们真正的威胁是东方的萨尔斯,而不是划船的野蛮人。”
伊纹咬住双唇,只好回答:“属下明白了。”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诸位?”瓦茨拉夫像是故意表现出了懒散的样子,“无事便可回去了。”
大臣们互相看着彼此,知晓内情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敢议论,只好一同保持了沉默。
“行了,既然如此,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吧,诸位可以回去了。”
伊纹忐忑不安地立在原地,在所有人都几乎散尽的时候,他才起身告退。
就在他回头之时,却听到皇帝对着身旁的皇后说道:“你,给余留下。余有些事情,要跟我贤惠的皇后好好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