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赵瀚文偏过头去,小嘴撅着,眼里有泪光闪烁,又委屈又可怜!
韩祁山看着小家伙虽委委屈屈的,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流下来,那小模样,别提多有趣了!
韩祁山用粗糙变形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小家伙的嘴唇,有意地取笑道。
“哈哈哈,快让太外公瞧瞧,呦呦呦,这小嘴撅的都可以挂油壶了。”
赵瀚文转过头,拍来老人的手,一本正经道。“太外公,别闹,我说认真的。”
坐在老人脚边的赵小雨不知道从哪里偷摸了一个棍子过来,古灵精怪的她捂着小嘴偷笑。
“太外公,等爹爹回来,您打他屁股好不好。不打不长记性。”
韩祁山一下子就给逗乐了。“哈哈哈,好……好……好……”
这个小人精呦,与此同时,他在心里忍不住地暗叹。
看到又粗又长的木棍,赵瀚文也乐了。虽然他没有尝过被木棍抽打的滋味,但他偷看过,隔壁的小胖子被打的嗷嗷叫的场景。感同身受。一定是生疼生疼的。
想到这里,赵瀚文捏着小拳头,放着狠话。“要狠狠地打,看他下次还敢甩下我们。”
“哎……好……好……狠狠地打。”韩祁山笑呵呵地点头。他一边笑着,还一边用手比划着。逗的两个小家伙喜笑颜开。
这时候,警卫员端了一碗熬煮好的汤药过来,“首长,您该喝药了。”
“哎,好的。”韩祁山笑着应了一声。
还不等他伸手去接,赵瀚文就抢着道,“太外公,我来给您喂药。”
闻言,坐在韩祁山脚边的赵小雨,也坐不住了,一跃而起,伸着肉嘟嘟的手就要去够碗。“太外公,让我来,让我来。”
韩祁山示意警卫员把碗端走,免得烫了两个孩子。然后他轻轻地揽过两人,红了眼眶,笑呵呵道。“哎……好……好……都是好孩子。”
*
四十年后。
几个小豆丁挤在门边向屋内张望。
小朵儿:“太奶奶,好漂亮啊!”
小浩子:“那是,太奶奶是最最最漂亮的老奶奶。”
小豆苗:“妈妈说今天是太奶奶太爷爷金婚,金婚是什么?可以吃吗?”
小浩子:“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跟你说,金婚才不是吃的。”
小豆苗:“不能吃吗?那是用来干嘛的?”
小浩子:“……”
小朵儿:“不是用来干嘛的,就是金婚。”
小妗子:“我知道,我知道,我妈说了,金婚就是结婚纪念日。”
小豆苗:“结婚纪念日又是什么?听起来不像吃的。”
“小妗子:“当然不是,结婚纪念日就是纪念结婚的日子。”
小豆苗:“啊,我知道了,我生日那天就有特别好吃的蛋糕,所以,金婚一定有蛋糕吃!”
小浩子:“……”
小朵儿:“……”
小妗子:“……”
这时候,一声高呼吸引了小豆丁们的注意。“孩子们,快去给太奶奶捧裙摆吧。”
“当当当,当当当,当……”激奋人心的音乐传遍了院子的每一个角落。
小豆丁们规规矩矩地捧着洁白的裙摆,跟在太奶奶的身后,一步一步踏着节拍走向舞台。
与此同时,新郎迎着她们的方向走来,这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腊肉”,棱角分明的眉,立挺的鼻,厚薄适中的唇……年轻时的俊朗依稀可见。
等两人走到一处,相视一笑,然后,手扣手紧紧相握,相伴同行,两人缓缓地走到了舞台中央。
音乐骤停,小豆丁们被大人引着下了舞台。随后,司仪高声宣布,新郎表白。
只见“老腊肉”举起话筒到嘴边,柔情脉脉地注视着新娘,深情款款道。
“比翼添双翅,连理有合枝。琴瑟和鸣鸳鸯栖,同心结结永相系。
时光匆匆,你我已经携手走过了五十个春夏秋冬,茫茫人海中,能与你相遇,是缘,是命,更是三生有幸。
倘若可以,我愿向老天再借五百年,陪你走遍千山和万水!直到地老和天荒!”
台下欢声一片。
小豆苗:“妈妈,什么时候可以吃蛋糕?”
小浩子:“别吵,你看你妈都哭了。”
小豆苗妈妈:“……”
小豆苗爸爸:“那是妈妈感动地落泪。”
小豆苗妈妈:“呜呜……那是因为太奶奶和太爷爷的感情太让人羡慕了!呜呜……”
小豆苗爸爸:“老婆,我保证,我一定会像爷爷对奶奶一样,去对你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小豆苗妈妈:“呜呜……这可是你说的。”
小豆苗爸爸:“我说的。”
此时,回到后台换礼服的老太太,正对着一张票据发呆。
这是梦里另一个“她”用猎物换来的,她留存了一张。抚摸着发黄褶皱的票据,她轻声呢喃,“谢谢你,我过得很幸福,是真的真的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