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石头藏在一堆土坷垃之下,很小,所以没被绑匪发现。
他捡到了那块石头,摸到它锋利的一面,就开始用手指头夹着它,摩擦那绳子。
绳子很结实,他磨的很吃力,手腕破了皮,出了血,但他一刻不停。
就这样,两天两夜之后,绳子终于断了。
之后,他又拿着石头割断了脚上的绳索。
他把那些绳索打了个活结,照原样绑在手上,装作仍被束缚的样子。
又过了几天,那些绑匪们回来了。
一听到地窖外传来粗鲁的脚步声,薄靳铭立刻缩着手脚,蹲到角落。
绑匪们打开厚实的木门,把他拖了出去。
“你小子挺值钱啊,你妈愿意出一亿赎金赎你!”
“这一票干得值!”
“是啊,呆会儿就送你回去,继续做你的大少爷!”
“你乖乖配合,我们保证不会伤害你一根毫毛!”
领头那个脸上有刀疤的绑匪解开了他腿上的绳子,皮笑肉不笑地说着,其余绑匪纷纷附和。
薄靳铭温顺地低着头,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但内心其实一阵阵的发热。
他没有想到,最终答应给赎金的,竟然是他的母亲。
她可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
她从来就不喜欢他。
在他还小的时候,他也是个渴望亲情的小孩,也曾因思念母亲而偷偷哭泣,甚至跑去问带大自己的阿姆,妈妈为什么不来看我?
阿姆一脸为难,最后不得已告诉他,当年他母亲生他的时候,因为难产而差点丢了命,所以对他不喜欢。他的父亲因为爱极了他的母亲,所以连带着对这个儿子也不喜欢。只有爷爷偶尔会因为出差,或是顺路,过来看看他。
他的出生就是原罪,他是个给母亲带来了痛苦和灾难的“不祥之人”。
明白了这一点后,薄靳铭不再主动与母亲亲近。
甚至,他不再对“家人”这个词抱有任何的希望。
可是,现在她竟愿意出面赎回自己?
薄靳铭心情有些激动,又鼓起勇气问:“那我弟弟呢?”
“他啊,他的赎金早就收到了,我们已经放他回家了呀!”
薄靳铭听了越加开心。
他浑身都松懈下来,瘫在了面包车当中的地板上——绑匪不让他坐座位。
既然阿洛已经没事了,那他大可以放手一博。
到底是自己逃呢,还是乖乖跟着绑匪走,由他们把自己交给家人?
他思考着,这时,车子经过了一处开阔的山崖间。
灿烂明亮的朝阳从车窗里照了进来,一晃而过。
就在那一秒,坐在地板上的薄靳铭因为角度的关系,忽然看到了车座底下有一枚发夹在闪光。
那是一枚精致的珠宝发夹,他曾经见过。
是他母亲的发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