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我小心翼翼的坐在另一旁的树干上，然后小声说，“一点点，别告诉别人，千万要保密啊。”

“既然一点点，为何要保密？”

我看他难的愿意多说几句话了，却不想回答他，只能胡说八道，“我的这点绣花拳头说出去连街上巡逻的捕快都打不过，那这传出去得多丢人啊。”

赵无宸定定的看了我一会儿，“我看你不像只是会绣花拳头，这么高的树你没有丝毫犹豫就上来了，而且轻而易举。今天白天也是。”

“……”真是没有眼力见儿也不会岔开话题给我个台阶下，我有些敷衍的说，“从小练出来的。我小时候就开始爬树了。”

赵无宸这回大概是信了，又可能是不好在往下问了，他点了个头，闭上眼睛便又安静了起来。

树上的风有点凉了，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赵无宸睁开眼睛，“我要睡觉了，你下去。”

他好没礼貌啊！我好歹也是五公主啊。

我说，“上面风有点大，你不冷吗？”

赵无宸面上波澜不惊的说，“习惯了，穿的太厚很难感受到四面八方的温度。”

这句话有什么地方不对，好像又不是不对。

“哦。”

赵无宸倏然坐直了身子，沉默了片刻，他说，“你听见了吗？”

“听见什么？”这个时候大多都睡觉了行吗？

赵无宸说，“有犬吠声，有孩子哭了，还有夫妻在吵架，很乱。”

我竖着耳朵听了那么片刻，还真的是听见了一点动静，我狐疑的看了赵无宸一眼，心里不免感慨他耳朵也太尖锐了吧。

我十分配合的开口说，“嗯，是有。”

赵无宸又放松了警惕，有些慵懒的靠回了树干上，“你能听到吗？”

“……”为什么我在他的话里感受到了几分轻蔑啊？我又不是聋子，我只是不睡在树上，也没有听墙角的癖好罢了，我嘟囔了一句，“我又不聋。”

赵无宸说，“那么远的声音你都能听得见。”顿了片刻他又开口说，“那为什么明明有些声音很近，你却听不见。”

“听不见什么啊？”我又有什么听不见了？

赵无宸说，“心声。”

“别人的心声我怎么会知道啊？”

赵无宸看着我，“子珝的心声，就算是你听不见，难道你看不出来他对你的心意吗？”

果然我跟李赦的话还是被他给听见了，我有些突如其来的羞愤，“谁让你偷听别人说话了！”

“是你们吵醒了我。”

我冷嘲热讽，“你耳朵可真好使！”

他貌似听不出来我在嘲讽他，“我的眼力也不错。”

“……”我翻身下了树，树上的赵无宸望着我，他又看了看李赦灭了烛火的屋子，才说，“子珝从来没有对一个姑娘如此上心，也没有如此伤心。”

邕州民风豪放又随心所欲，跟上京还有几分出奇的相似，还有这其中百折不挠的精神实在是让人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