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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秋】(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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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道理以宫清徽的境界来说,在这没有仙人的乾坤界内已是天下极顶之流,本不应该会流汗,可见所测算的事物超出了她目前的境界。

“呼…”

不知过了多久,宫清徽轻呼一口气,抬手抹掉额头上的汗水,皱起来的眉头也舒缓了开。

“芝桃玉牌完好无损,说明性命无虞,方才推演天机,竟有大神秘所阻,芝桃位置似乎也不在乾坤界了,横跨诸天…非现在的我能探寻,所幸好在此卦呈大吉之意…”

宫清徽重新盘腿坐在蒲团上面,双手抱元守一,刚刚的那一卦耗费了她不少的灵力。

“想来与芝桃她的跟脚有关…”

宫清徽这时想起来柳芝桃并非乾坤界之人,而是其他世界转世而来的。

“想必这便是芝桃的机遇了吧…”

“也不知道秋儿与晚晚如何了。”

她掐指正准备卜算一番,却是叹了一口气,自嘲了一句。

“算了,人都走了,纵是再不舍,难不成本座还能将他们追回来?早日突破,就能早日与秋儿相逢…”

言罢,宫清徽再次感应天地起来。

“唔…这是哪?”

柳芝桃浮在虚空之中,看着四周漆黑一片,远处还有星星点点,她转过身来,入目的这颗巨大蔚蓝的星球她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好在她没有巨物恐惧症…

“这是地球…”

一阵阵在地球时的记忆涌上脑海。

“哎,这么多年了吗…也不知地球如今怎样。”

不过柳芝桃倒是没有朝地球飞去,两世为人,已是异乡客,她不好奇而且也没有必要罢了。

“等等…此门带着我横跨诸天万界,来到地球,必然是地球上有与我有关的事物,若是事了,应该还能再带我回去罢。”

想到此处,柳芝桃神念往面前这颗蔚蓝色的星球探去,随即锁定了昆仑方向,朝那疾驰飞行过去。

很快,柳芝桃来到昆仑山上空,与此同时带她来的金门快速的放大,横立在半空之中,两根玉柱拖着金顶,中间有块匾额,散发出阵阵神光。

“玉界门…吗?”

看着恢复了原本样貌的金门,柳芝桃念出了牌匾上的字,也不再言语,她朝昆仑山脚处望了下,不做迟疑,踏步迈了进去。

“你来了…”

自柳芝桃进入玉界门空间内,便响起来一道虚幻缥缈的女声。

“来…”

“切…故作玄虚,哼,本座倒要看看你耍什么鬼。”

柳芝桃带着浓浓的不满朝一个方向慢悠悠的走去。

倒不是她态度不端,而是急也无用,随遇而安罢。

她缓步而行,皱着眉四处观望,看到这地上到处都是焦土枯树,天上的楼阁宫殿全都已残破了,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战一样,偌大的空间内毫无生气可言。

很快就走到了一尊山前,她微仰着头,看着直通天穹的山顶,撇了撇嘴,运起灵力,瞬间便来到了顶峰之上。

一座完好无损古朴的宫殿映入眼中,柳芝桃眯了眯眼睛,直接推开厚重的殿门,跨了进去。

只是一眼,柳芝桃便愣住了,一片大树林在眼前,每棵树都有极强的生机与灵韵,而且也能感觉得到,每棵树的年龄怕是有数十万甚至数百万之久…

“啧,还都是桃树,这位大能喜欢吃桃子?”

柳芝桃砸了砸嘴,忍不住吐槽了一下。

“你来了…”

声音中带着强烈的欣喜。

耳边突然响起女声,直接把柳芝桃吓了一跳,她急忙向边上看去。

一个容貌美艳,仪态端庄的女子静静地站在她边上,只是浅笑着看着她。

女子的这笑容让柳芝桃有种熟悉的感觉…

嗯…就像是晚姐姐看秋秋一般…

甩了甩脑袋,柳芝桃赶紧把胡思乱想抛了去,急忙行礼道:“柳芝桃见过前辈。”

“你终于来了…你长大了…”

女子似是认识柳芝桃一般,上下打量着她。

听闻神秘女子这么说,柳芝桃有些疑惑,自己很确认,经历两世,从未见过这女子,但是为何她会一副认识自己的样子?

“前辈…你…认识我?”

柳芝桃轻生问道。

女子点点头,后又摇摇头。

“额…”

“吾知道你疑惑有很多,但吾时间不多了,有些事情,以后你就知道了。”

也不等柳芝桃作回应,女子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吾名央华…是这瑶池仙境的主人。”

央华…瑶池仙境的主人?

柳芝桃搜寻着脑海中,可并没有发现哪位大能与神仙的名字与之相匹配,而且瑶池的主人不是西王母吗?西王母不是叫杨回吗?

像是看出了柳芝桃的疑惑,央华解释道:“是也不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许许多多东西都保留住了,也有许许多多被篡改了。”

“本尊的确是西王母也就是瑶池圣母,但本尊并不叫杨回,那是凡间编撰的名字罢了。”

柳芝桃一惊,竟然真的是传说中的顶级大神啊…

赶忙再次行礼:“柳芝桃见过圣母娘娘!”

“无需多礼。”

央华抬手扶起柳芝桃,看着她的眼神也愈发的和善了,还有一丝道不明的情绪在里面。

“敢问圣母娘娘,不知娘娘不惜遥远,召芝桃到此处是要芝桃做什么?”

柳芝桃这会其实挺纳闷的,堂堂西王母,瑶池圣母,神仙体系中最最最厉害的那一拨人,到底要自己这个小喽啰做什么。

“听闻传说瑶池掌管所有女仙,芝桃自问道行微末,与各位仙人相比算不得什么,为何娘娘不用她们?”

柳芝桃这么问,也是怕麻烦,毕竟她又没有很大的志向,可不敢入大能的眼中,只想守着她的小秋秋而已。

央华沉默了片刻,牵起柳芝桃的手往她居所而去,边走边说道:“桃儿这一路走来是何景象?”

“额…”

虽然不习惯央华突如其来的亲昵,但柳芝桃还是答道:“外境枯木丛生,土地焦裂,琼宇败坏,满目疮痍。”

“内境虽说灵力澎湃,有茂盛仙树,可…”

柳芝桃说到此时便不说了。

“本该是为极乐仙境,万仙来朝,到处都有天材地宝,可如今只有那几颗树木在,毫无生气可言是吗?”

央华替柳芝桃说了出来,作为瑶池之主,自己的地界是如今这般模样,与传闻中的极乐仙界偏差太多太多了。

“芝桃无意冒犯…”

“无碍,事实如此罢了。”

“到了。”

言语谈话间,二人已经来到了一处花园内。

“那里便是瑶池了。”

“这…”

柳芝桃望着央华指着的地界,一座小山浮在半空,中间凹陷进去,就像是个大池子。

“这…瑶池空了!!”

“传闻瑶池之水是大道产物,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若是凡胎修士饮用一杯,可凭空增加百年道行…”

央华听她这么说,含笑说道:“传闻之所以是传闻,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万,众说纷纭的,没有的事也会变成真的。”

“不过对于修士与仙而言,瑶池水包括瑶池仙境内的东西也算是天材地宝了。”

在此沉默了片刻后,柳芝桃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毕竟到现在也不见圣母娘娘到底要她做些什么,看似说了很多,但其实都与她无甚关系。

这时央华凭空取出了一个葫芦,口中振振有词。

一团青蓝色的光团从葫芦内飘出,直冲进瑶池中央。

“这是瑶池泉眼,当年我收了起来。”

央华将泉眼送进去后,霎那间,海量的水从泉眼中涌出,瞬间将瑶池填上了十之二三。

待一切动作之后,央华身型晃了晃,整个人的颜色好似淡了两分,细细的看都能看透了去。

一旁的柳芝桃见此情形,连忙用手去扶,哪知道一个踉跄差点跌倒,竟然穿过了央华身体,不禁有些愕然,关切道:“娘娘…您这…”

“不碍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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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肉身已毁,如今只剩下灵躯苟延残喘罢了。”

央华笑笑,摆摆手,语气莫名:“说起来,桃儿,本尊与你可算有缘,我凡姓也姓柳,全名便是叫柳央华。”

“这瑶池仙境便送与你了,我耗费了些本源已经将这瑶池仙境的生机复苏了,将来,这瑶池中的一切都会恢复。”

说着手指点在柳芝桃的眉心,一道金光闪过,将瑶池仙境的信息给输送了去。

“这…”

柳芝桃消化着脑子里的信息,有些受宠若惊,急忙拱手:“娘娘,芝桃不敢受此恩惠…还请…”

“桃儿先别急拒绝本尊,无功不受禄,且听完本尊所说,桃儿再考虑是否接下吧。”

“是…”

来了…柳芝桃心理嘀咕,白给的好处拿着烫手…

“桃儿见过上清灵宝天尊了吧。”

“嗯…只是圣人陨落了…”

见柳芝桃点头,柳央华继续说道:“终究还是陨落了吗…祂也应该和你们说过一些事情了吧。龙腾说ltxsba@ gmail.com ”

柳芝桃再点点头,不过她并没有注意到柳央华话语中所说的你们,若是注意到了,定会发现些端倪。

“嗯,但是芝桃还是不明,乾坤界虽大…但较这诸天万界间,比乾坤界还要大的世界并非没有,为何圣人会布局乾坤?”

柳芝桃总觉得有些蹊跷,天庭执掌诸天,区区乾坤界一界之天道为何能够影响到漫天神佛,以至于圣人诛仙…

“曾经,宇宙是一片混沌,盘古父神开辟洪荒,清气为天,浊气为地,这才有了乾坤界,那时的乾坤界万灵初生,他们为了族群栖息,各族的神祇也纷纷下场,大陆分崩离析,启战不止,以至于生灵涂炭,也有不少神祇带着自己的族群携着乾坤大陆的碎片开辟新的世界。”

“所以,这才慢慢的有了诸天万界,随着时间的推移,万界也都有了自己的天道来维持世间秩序,其中,因我乾坤界乃洪荒之初,万界根本所在,所以乾坤天道位居万界之首。”

此刻柳央华整个人透着一股古老的气息,为柳芝桃继续说道:“到后来,三清圣人天尊以伟力镇压万灵,与天道共创天庭,启教化,定规则,万族这才停止了兵戈,都在天庭内认了职。”

柳芝桃瞪大了眼睛,柳央华所说的一切,完全是颠覆了她的认知,但又说得极其在理,细细琢磨了一会,也大概清楚了些事情。

她看着又淡了几分的柳央华,认真思虑了会,拱手道:“敢问娘娘,有何差遣,若是芝桃能做到的,自当尽力而为。”

言下之意便是她柳芝桃接了这瑶池仙境了。

柳央华满意的笑道:“如此甚好,放心,并不会让你为难。”

“其一:本尊想借你神识海一隅,来修养恢复。”

“其二:拜本尊为师。”

“便这两条,是否应允?”

莫非…我才是主角???

柳芝桃胡思乱想了起来,又是穿越又是大能送宝,还要让自己师尊,典型的小说套路啊…

只是这完全就是向着自己来给好处,真的不会有事吗…比如借自己神识海来修养,将来不会给自己夺舍了去?

这要拒绝吗?会不会驳了圣母娘娘的面子?

还是接受?这会已经完全消化掉瑶池仙境的信息了,又很难拒绝来着…将来对秋秋也能有所帮助…

“本尊知你担忧什么,倒不叫你为难。”

柳央华神色一变,神情肃穆,三指并起朝天,周身神华流转。

“我柳央华在此对盘古父神与大道起誓:若柳芝桃为我弟子,自当全心全意教导,不得戕害与她,若为此誓,天诛地灭,万劫不复。”

天空中瞬间出现了一个金色的立字,飘入柳央华与柳芝桃的体内,柳芝桃冥冥之中依稀能感应到誓言的存在。

“娘娘…何苦至此?”

刘芝桃骇然,这大道誓言立下,纵是天尊圣人也得遵守…

她深吸口气,拂袖拜倒,深深一拜。

“芝桃拜见师尊!”

“好好好,乖…乖徒儿快快起来。”

柳央华笑的更甚了些,本就艳丽绝伦的面容更加动人。

柳芝桃站起身来,看象柳央华,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柳央华看自己更…慈爱了些?

“好了,我沉睡在即,也不知何时能够醒来,也许几年,也许百年,也许再也醒不来了,我会留下玉卷,你可按上面的法子来修炼,记住,你未成仙,万不可和任何人提起我的存在来。”

柳央华说完,化作一道金光,进入到柳芝桃的神识海中,再无音讯。

“我这就成瑶池之主?还拜了西王母为师?”

柳芝桃拿着玉卷,将它收了起来,看了看四周,犹如梦幻,可感受着与瑶池的联系和神识海中沉睡中的柳央华,这些都在告诉她一切都是真的…

“嗯…先出去吧…”

神念一动,便瞬间出现在了昆仑山外,看着这片故土,轻叹一声:“也罢,留下些传承也算是呈谢此方世界吧。”

她将一枚玉符打向一处后便踏进了玉界门,玉界门也随之关闭,消失的无影无踪。

飞仙灵舟内

林秋晚端着一碗汤药,小心的擦拭着林清秋的嘴角。

“娘亲…秋儿真是不喜欢喝药…”

林清秋嘴巴里苦苦的,娘亲非要让他喝下这苦药,还说是以后每日都要喝。

“秋儿乖哦,这是娘亲好不容易才寻来的千年灵参,可要都喝了去。

林秋晚也是无奈,明明检查了好几遍,明明秋儿身体无恙,可偏偏嗜睡异常,以秋儿的境界本不应该才是,只能胡乱用滋补神魂的灵药补一补,好在没有副作用,不然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这几月来,秋儿在上清时也是如此,可清徽说秋儿没事,只是练功刻苦了些,所以才会嗜睡。

不是自己不信清徽,只是秋儿是自己心头肉,生怕出了任何差池。

林秋晚两弯柳眉似蹙非蹙,思索了片刻,想不通也就不想了,终究还是信任宫清徽所说的。

“好吧…”

林清秋抿着嘴艰难的将汤药都喝下肚去,瞬间就感觉到肚子里暖洋洋的。

“娘亲,秋儿肚子里暖乎乎的。”

林秋晚闻言,眉头重新展平,柔荑伸进衣裳抚上了林清秋的小腹上,确实暖暖的,看儿子也好想精神了许多。

“娘亲就说嘛,秋儿听娘亲的绝不会错哦。”

纤细如青葱的手指慢慢摩挲着光滑的肚皮,她将脑袋轻轻的和儿子靠在了一起。

“秋儿…娘亲只是希望…秋儿能够平平安安的,不要有任何事情…”?

林秋晚心底有些忧郁,自家儿子还受着天谴讷。

兴许是感受到娘亲情绪有些低落,林清秋主动伸出手,和林秋晚十指相扣,出声安慰道:“娘亲,秋儿肯定不会有事的,秋儿说过的,要一直陪着娘亲的。”

温婉淑雅的美妇人听到这话,娇躯止不住的轻颤,相扣住的手用力起来,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林清秋见自己母亲不说话,又说道:“娘亲,你忘了吗?伏家姐姐说过有办法可以消除掉秋儿身上的天谴的,她们会来找我们的,所以娘亲就放宽心吧。”

“秋儿!”

谁料林秋晚突然发作,手上愈发的用力,大声喝道:“秋儿!你让我如何放宽心?”

“将自己儿子的命运寄托在别人身上?且说她们真的有法子,那这法子是否真的有效,为何就不能先告诉与我?”

林秋晚胸口起伏,神情显哀,在此前自己把希望都寄托在伏氏姐妹身上,可这些时日都在想,她们为什么不能先告诉自己如何让秋儿天谴散去,定然是她们也没有把握。

林清秋头一次见娘亲这般模样,有些慌乱起来,但他又不敢说些什么,毕竟娘亲说的也不无道理,小嘴嚅了嚅,有些委屈。

“我…我…我只是想让娘亲开心一些。”

声音小小的,在林秋晚耳中却如雷鸣般响亮。

“秋儿…”

林秋晚啊林秋晚,你朝秋儿凶些什么,秋儿何错之有?这一切不都的你自己造成的吗?

林秋晚不断在心里暗骂着自己,看着儿子小嘴微微嘟起,心疼的朝儿子道着歉:“秋儿…秋儿…对不起…对不起…”

“娘亲…我不是故意凶你的…你别怪娘亲好不好…”

林清秋摇了摇头,抬着头和林秋晚对视着。

“娘亲,秋儿不怪娘亲的。”

看着儿子懂事的模样,林秋晚心底难受的紧,愧疚感更甚,双手抱住他,恨不得将他揉进怀里。

“秋儿…你为何这般懂事…你越懂事…娘亲…娘亲就越难受,若是你调皮些,哭闹些…”

“娘亲,在秋儿看来,你是这世间最好的娘亲,也是最好的女人,所以秋儿绝不能惹的娘亲不开心,只要娘亲开心,秋儿才开心。”

林清秋被捂在一对饱满之间,声音闷闷萌萌的。

被林清秋这么一打岔,林秋晚也是冷静了下来,听到儿子这么说,心头一阵欢喜,但还是打算逗弄他一番,只见她缓缓垂首,光洁的下巴抵靠在林清秋的脑瓜上,悠悠说道:“那秋儿觉得我是最好的娘亲,最好的女子,那你清徽娘亲呢?她没有娘亲好吗?”

“唔?”

“唔…”

林清秋被问的瞬间哑口无言,小脸儿红扑扑的,抿着嘴唔了半天说不出半句话,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是说林秋晚最好呢还说说宫清徽最好呢,一边是将自己养大,教授自己修行,共同生活了十来年的母亲,除了没有血缘关系,说是亲娘都不为过。

而另一边呢则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自己朝思暮想都想要见的人儿,虽然目前才共同在一起生活了半载不到,但是娘亲的音容笑貌,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早已深深的刻在心底里。

“唔…我…”

此刻林清秋急的很,现在他实在难以说出林秋晚和宫清徽谁更好,只好紧紧抓着娘亲的衣袖,掩盖着自己的尴尬。

林秋晚见状,眼底划过一丝失落,但她并不失望,宫清徽将自己秋儿养的十分好,平心而论,养恩大于生恩,自己也是明白的,这么说也只不过是逗一逗儿子罢了。

更何况看儿子这副模样,也便知晓其实在他心里面,宫清徽目前更像是亲娘罢。

林秋晚捏了捏林清秋的脸蛋,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随后将他搂在怀里,柔声说道:“乖秋儿,娘亲逗你呢,娘亲知道的。”

毕竟宝贝儿子此前安慰自己下意识说自己最好时,自己就已经万分满足了。

“嗯…娘亲…对不起…”

林清秋亲了口面前雪白如玉的脖颈,随后将脑袋枕在娘亲的肩头,安安静静的。

“傻瓜儿~”

“娘亲…”

瞧着儿子安静的睡颜,看他小嘴不时的发出呓语喊着自己,林秋晚温柔的抚摸着儿子的脑袋,只是浅浅笑着,眼神里满是爱意。发送任意内容到ltxsba@gmail.com获取最新地址

一阵晚风拂过,吹开了本就微敞着的窗户,银白的月光的如潮水般涌进屋内,笼罩住相互依偎在一起的母子,使得他们的身影仿佛披上了一层朦胧羽衣,如梦如幻。?

载着林家母子的灵舟行驶在寂静的夜空之中,漫天星辰与之相伴,太阴星高悬苍穹之上,散发出清幽的光芒为他们照亮了前路。

……

乐平二十三年七月

内阁

“王老,您说陛下这半年来去哪了?这半年前下旨后就再没有上朝也没有露过面,这京中多有流言呐…”

“说什么我等内阁把持朝政,说六部皆成了我等这些堂官阁臣们的一言堂啊。”

身着绯色仙鹤官服的户部尚书向着首座的人叫苦道。

此言一出,阁内在场的几位大臣们也跟着附和道:“是啊,王相,陛下虽然下过旨意,各部事物由我等共同批阅,可这时间一长,这些个闲言碎语着实让人恼怒啊。”

几分担忧几分埋怨。

“放肆!”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这时,坐在首座闭目眼神的内阁首辅王怀言睁开了眼睛,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站起身回复道:“这十多年来,大乾在陛下治下,我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威震诸国四方宾服,疆域之大,历朝历代皆未有过,太祖太宗尚不能及也。”

“我等身为人臣,理应为陛下多分忧才是,更何况,凡大事,陛下都予了朱批,至于那些流言蜚语,怎么来的?云霄卫能不知道?”

王首辅的话也是点醒了在座的各位大臣,他们纷纷应和,站起身来,朝深宫方向深深拱手告罪着。

云霄卫是林秋晚的私军,原来是影卫,后改称云霄卫。

在座的朝臣都是老臣了,经历过当年安庶造反,也都是见识过陛下与云霄卫的厉害的,方才那些话语不过是随口而已。

“是,王相教训的是,是我等糊涂了…”

“不过…”

礼部尚书这时出声道,话说一半又生生顿住了,看了看王首辅,似乎有些为难。

王怀言见他这样,不由好奇道:“弘济,你有何话要说?”

见杨弘济沉吟不语,有急性子的阁臣催促道:“杨阁老!快些说呀,有何不能说的?”

杨弘济苦笑起来,脑子里整了整话语,小心说道:“我身为礼部尚书,这两年来,在礼部时最多听到的…

“便是有关皇嗣的话…”

此言一出,那催促的阁臣便后悔了,整个内阁里此刻落针可闻,殿外的夏蝉也似乎感受到气氛不对,渐渐停了声儿。

杨弘济这话无疑是一个炸弹一样,就连位极人臣的内阁首辅,也不敢轻易接话。

当年皇嗣降生便被立为了储君太子,但文武百官尚未见到过,便被告知崩逝了。

自此而后,陛下行事严厉冷峻了许多,这些年才缓和了些,大臣们实在不想和不敢再去招惹皇帝了。

杨弘济见此,微微摇了摇头他就知道不应该提起此事,而今皇嗣问题如同鱼刺卡在大乾喉咙一般,吞也不是,取也不是,但这又是不得不解决的问题。

“咕噜…”

有人咽了咽口水,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所有人的目光都往这人看去,这让始作俑者冷汗直流,他咬咬牙,硬着头皮道:“诸位大人看着我做甚?我是工部尚书,只擅长治河与造些器物!”

工部尚书看向王怀言,连忙将锅甩了出去。

“王相,您是内阁首辅,您来说!”

所有人又都看向首辅大人,精神矍铄的老大人脸一黑,下巴上的胡子气的发直,扯了扯嘴,哼了一声。

随后重重叹了一声,从怀里取出一枚钥匙,打开了一侧长年上锁的书屉,从中取出了一摞的书信和奏疏摆放在桌上。

“诸位,这是何物你们应当知晓吧。”

各部堂官阁老们默默点头,看着烫金龙纹的奏疏,心中了然,难怪首辅的书屉一直锁着,这种样式的奏疏只有大乾的藩王们才有资格使用。

若是传了出去,御史定会参上几本,这无论本意如何,擅扣亲王奏疏留中不发不禀圣上可是大罪…少不得一个弄权的罪名下来…

“王相,你这?糊涂啊!哎…”

礼部尚书杨弘济指着这堆奏疏,有些气急,若是将来藩王们问起陛下,陛下不知,这问罪下来,轻则褫夺一切官职,重则可是要丢了命。

“弘济,你且看看里面写的什么吧。”

“诸位也看看吧。”

王怀言倒是不在意,有些东西,是要他这个做首辅的来顶着的。

各位老大人面面相觑,纷纷各自拿起了奏疏看了起来,只是看了几眼,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了起来。

王怀言倒了杯茶,自顾自的说道:“乐平二十三年一月,秦王上书朝廷,请立国本。”

“二月,鲁王上书朝廷,请立国本。”

“三月,晋王上书朝廷,请立国本。”

……

……

几位一品大员跟着王首辅的声音手上翻阅的速度快了几分,脸色也是愈发的难看。

“乐平二十三年七月初七,也就是前几日,我这同时收到了七位亲王和十二位位郡王的联名奏疏。”

“如今我唯一担心的是八月十五,中秋之时,诸王此刻都已提前到达来京了,那时朝贺,怕是要出事…”

王首辅刚刚说完,杨弘济便把手上秦王的奏疏放到桌上,愁道:“诸位藩王请立国本于礼法之上合情合理…若陛下是男儿到还好说,无非就是广纳后宫罢了,我等也会一道上书。”

“哎,可偏偏陛下是为女子,这…我等如何建言?”

王怀言接着说道:“就是如此了,所以我才压着诸王的奏疏不呈送宫内。”

“哎…”

就在内阁几位老大人发愁之时,云霄卫林素柔正朝着这走来。

内宫寝殿之中,一大一小的人儿正在一套一套的试衣裳。

“秋儿,快让娘亲看看,这衣裳合不合身?”

林秋晚拿着套明黄色的袍服给林清秋换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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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好像有些小了…”

林清秋扯了扯肩领,有些别扭道。

“唔…是有些小了…”

林秋晚替儿子脱了衣服,又从衣柜中取出一套浅蓝色的,再给林清秋换上,结果还是小了一些,接连换了好几套,结果不是大了就是小了。

正当林秋晚准备再挑的时候,林清秋连忙抱住自己娘亲的手,止住了她的动作。

“秋儿,怎么啦?”

“娘亲,要不秋儿还是穿原来的衣裳吧。”

林清秋看着满满一大柜子各种颜色的衣服,和各种样式的配饰,眼睛都花了,以前在上清时不过才几套衣裳而已。

“不行!”

林秋晚果断的拒绝了,手上继续动作,说道:“秋儿之前是在宗门里也就罢了,如今可是在自己家里,娘亲我是皇帝,你是太子,可不能再苦了。”

“可是…上清也是秋儿的…”

“嗯?”

林清秋嘴里家字还没有说出来便被林秋晚一个眼神噎了回去。

就这样,两三个时辰过去了,试了百多套衣裳,竟然没有一套合身的。

“娘亲…要不算了吧…秋儿累了…”

林秋晚心情有些低落,这些衣服都是她命尚衣监做出来的,尺寸都是她自己估出来的,没想到没一套合身的,本还想再试的她,看见宝贝儿子有些疲惫的模样,也知道自己比他折腾的不轻,当即心疼起来,抱住他柔声道:“乖乖,不试了,娘亲让人给你量一下,重新再做。”

“嗯呢!”

林清秋开心的笑了,吧唧一下,小嘴亲在了林秋晚的脸上。

就在这时,林秋晚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从另一个衣柜里,取出了一套赤红色的袍服。

她掸了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看向林清秋,不好意思道:“秋儿,再试一套…”

“啊…哼…”

“娘亲说话不算数。”

林清秋抱着双手,小嘴嘟的老高。

“乖乖,就再试一套,这套若是不成就不试了,好不好?”

林秋晚柔声细语,拿着衣服在林清秋耳边轻轻说着。

“哼~”

林清秋脸甩过一边,不答应。

“好秋儿,你就试试,娘亲答应你,给你做你喜欢的桂花糕。”

“咕噜…”

林清秋最喜欢吃桂花糕了,尤其是娘亲做的,他发誓,他绝对不是因为桂花糕而答应的娘亲。

“好吧…”

“小馋猫~”

见儿子答应,林秋晚喜笑颜开,替他换上了衣服,好一阵的折腾,林秋晚最后将玉佩挂在了林清秋腰间,总算是打扮好了。

看着换好衣服的儿子,林秋晚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此刻林清秋头上戴着束发镶宝珠的紫金冠,由一根雕刻着龙头的玉簪固定着,穿着一件大红云锦的袍服,胸口处绣着由金丝编织而成的团龙,祥云暗纹点缀在上,背后挂着长穗宫绦,腰间束着一条点凤玉带,一块双龙衔珠的玉佩系在上面,脚上登着一双青缎白底的小朝靴。发布地址ωωω.lTxsfb.C⊙㎡_

林秋晚看的怔怔出神,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娘亲,好看吗?”

林清秋转了一圈,觉得这套衣裳倒是意外的合身,极好的料子穿起来可比以前的“粗布麻衣”舒服多了,甚至他还能嗅到衣服上的桂花香味,与娘亲身上的味道很像!

“好看…”

林秋晚的眼眸渐渐恢复了神采,她一把搂住贵气十足的宝贝儿子,颇为自豪的说道:“不愧是我林秋晚的儿子,比那些个什么所谓天骄仙子俊上个万倍!”

林清秋的长相本就与林秋晚有七八分相似,如今一改往常装扮,更是让人眼前一亮,若是与旁人瞧了去,哪个会不称赞一声天生贵气的俏郎君呢。

被自己娘亲这么狠狠的夸赞,林清秋也是难免小脸一红,笑嘻嘻道:“都是娘亲生的好呀。”

“秋儿嘴真甜~”

“姆啊~”

林秋晚绝美的面容上笑靥如花,抱着宝贝儿子狠狠的啃了一口。

“娘亲,这衣裳哪来的?合身极了,为何不见你早些拿出来呢?”

“额…咳咳…那个…”

“那个娘亲忘了嘛…”

林秋晚顿时尴尬住了,她可不能说出来,免得宝贝儿子明天不愿意再穿了。

“好了好了,乖乖,明天就穿这身随娘亲上朝吧。”

“嗯呢~”

林清秋乖巧的点头应道。

第8章

五更的天边微微翻起了鱼肚白,大乾的京都还在熟睡之中。

但在奉天殿内,在京九品以上官员,已经悉数到场了,按照品秩依次站好,站在最前列的就是王公侯伯与六部堂官了。

按理说,往常上朝与五品以下官员毫不相干,今日之异常,可见有大事发生。

所幸奉天殿在前些年重建过,足以容纳下这么多人来。

“王公,昨日陛下可有说今日所为何事?”

一位身着蓝色蟒服的中年男人看着奉天殿中站满了人,不解的向身侧的王首辅小声问到。

王怀言目不斜视,只是用余光扫过,轻轻摇头。

昨日酉时,云霄卫的将军来传旨意,说是今日恢复朝会,让有品的所有官员与在京的王爵侯伯们都来上朝。

就在他们想问如何应对诸王奏疏时,只听那英武的女将军道:“陛下还说,辛苦王宰辅与诸位大人了,明日朝会陛下自有决断。”

老大人们顿时松了口气,随后向内宫方向行礼后就去安排早朝的事宜了。

见蓝衣蟒服的中年男人皱着眉,王怀言眼眸微垂,意有所指道:“襄王,下官只是提醒一句,如今宗室有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无论如何,陛下都是这大乾的天。”

“宗室诸藩理应为陛下着想,下官还记得,宗室子中,世子的天赋极好,望王爷好生想想。”

襄王脸色一变,王怀言话里有话他哪听不出来,陪笑道:“首辅大人哪里话,这朝野上下谁人不知我林樉最是嫉恨逆臣了,本王自然是与陛下一条心的。”

“王爷能如此想,陛下知道了,定会欣慰。”

王怀言说罢便不再言语,静静等待着朝会的开始。

“是是是…”

林樉紧紧攥着藏在宽大袖袍里面的书信,心中思索了起来,想起昨晚在秦王府内所商之事,几刻后,重重一叹作出了某种决定。

你们莫怪本王不义了…

此时鸿胪寺礼官高唱道:“陛下到!”

刚才还有些许人声的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文武诸臣手持着笏板全都打起了精神。

宫廷乐师演奏着乐曲,林秋晚一袭大红金边的龙袍出现在奉天殿前,她抬脚踏入殿内,走到御座之前,缓缓坐下。

看着下方大殿内乌泱泱的人头,凤眸一一扫过,当目光落在诸藩身上的时候,眸光流转思索片刻后便不再看他们了。

“臣等拜见吾皇,恭请圣安。”

殿内群臣拜倒,山呼一片。

“朕安,诸卿平身吧。”

清峻威严的声音从御座之上传下,声音虽然不大,但都能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谢陛下。”

待文武百官谢恩后,林秋晚随即说道:“这半年来,朕有事耽搁了朝会,诸卿倒是辛苦了。”

“为陛下分忧乃臣等之责。”

内阁六部开始汇报半年来的工作,花了一个多时辰才汇报完,因为起得早,不少官员都有些犯困,但还是强撑着不敢打一个瞌睡,毕竟被纠察御史抓到,一个殿前失仪的帽子就会被扣到头上。

正当他们以为快要结束时,只听见前方有人喊道:“臣有事启奏!”

只见林樉手捧着一摞书信出列,恭敬的站在大殿中央。

一众藩王看襄王手拿书信,心中预感不妙,这与他们商量好的不同。

“襄王何事启奏?”

林秋晚看这那些个书信,凤眸扫过殿内的一众藩王,眼神中有些玩味,问道。

“臣有罪!”

群臣闻此言,瞌睡虫被惊的全跑了,睡意全无,这堂堂亲王,怎么突然就请罪了?

“哦?襄王何罪之有?”

“臣欺君瞒上,有人煽动蛊惑于臣,妄图让臣在此言谈废立之事,但臣唯恐惊扰了陛下,所以臣才在今日奏出。”

又见襄王再道:“臣要揭举秦王、鲁王、晋王……诸王胁迫与臣,臣无奈只能先假意附和,待搜集证据后再禀报陛下。”

一连串的人名说出,使得满堂皆惊。

被点到名的藩王们都咬牙切齿愤恨的看着襄王,一副想要将他活剥了模样。

哗!

襄王这番话语,让王首辅心中骇然,瞪大了眼睛,神情中满是不可置信,难到今日又要重现当年安王之事吗?

此时王首辅深思熟虑后,也出列与襄王站一道,从大袖中取出奏疏,手捧着说道:“臣也有事启奏,事关宗室,兹事体大,望陛下过目。”

林秋晚凤眸微眯,素手抬起,修长如玉的手指向前一抓,襄王与王怀言手上捧着的书信和奏疏都飞到了御案之上,一一打开了来。

只是几眼,林秋晚便将这些书信奏疏按名字丢给了所对应之人,没有雷霆之怒,只是淡淡说道:“尔等可有何解释?”

秦王看向地上的证据,先是慌了一下,但看林秋晚没有恼怒的样子,再想到背后那人,强作淡定的捡起地上的书信:“解释?陛下要本王如何解释?”

“莫非本王这谏言错了吗?”

有臣子愤慨,怒视秦王,喝道:“秦王!你放肆!好大的胆子,这朝堂之上,怎敢不称臣乎?”

秦王只是轻蔑的看了眼他,直视着林秋晚,继续道:“如今陛下已是而立之年,应早立国本,以慰民心才是。

但我皇乾祖训诫训有言,凡后世之君,朝廷无皇子,必兄终弟及,须立嫡母所生者。庶母所生,虽长不得立!

如今陛下未有皇后…”

皇后二字咬的极重,不少朝臣听出了那嘲讽的意思,秦王继续说道:“哪怕是陛下有皇后,但我皇乾血脉岂可外姓玷污?臣忧虑万分呐。”

秦王一副忧国忧民正义凛然的模样,让人见了作呕。

“那秦王可有何良策?”

林秋晚把玩着手上的印玺,似笑非笑的看着殿内众人,看他们有何反应。

“臣愚见,应从诸藩之中挑选天赋德行兼备的宗室子,以陛下为皇母。”

“至于那废立皇帝,臣等也不愿如此,除非陛下一意孤行陷祖宗基业于不顾之地。”

林秋晚起笔,亲自在圣旨上写了起来,所有人看着她,心中疑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呵…这立太子之事朕同意了,秦藩认为,哪家世子能得继大统?”

林秋晚边写边说,没一会这张圣旨就写好了,拿起印玺盖了上去。

殿内许多人有些茫然,也有许多人面露喜色,也有许多人不顾朝廷礼仪,喊了出来:“陛下不可啊!”

秦王忍不住狂喜起来,一切都在朝他预想的方向行进,也是装模作样的分析起来。

随着秦王说出的人名,林秋晚再次提笔在圣旨上写了起来,声停笔停,她毫不犹豫的在圣旨上面盖了印玺。

“宣旨吧。”

站在最前列的王首辅上前,从云霄卫的手中恭敬的接过圣旨,念了起来:“自朕奉?皇考遗诏登基以来,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绪应鸿续,夙夜兢兢,仰为祖宗谟烈昭缶,付托至重,承祧行庆,端在元良。

朕嫡子清秋为宗室首嗣,天意所属,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

于乐平二十三年八月十五行册立大典。

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起初秦王听到圣旨前段时心情激荡,以为大事可成,但他听到后段立林清秋为皇太子时就不淡定了,手指着林秋晚说不出话,殿内所有人也都不太淡定了。

此刻他们心中只有一个疑惑,皇太子不是早在十二年前便崩了吗?这又是谁?莫非陛下又生了一个?取同名?

“秋儿,进来吧。”

林秋晚传音出去,收到娘亲信息的林清秋按照娘亲的吩咐,一步一步的跨进奉天殿。

他站在殿门前,晨间的光芒从他身后照进在大殿,在中央倒映出了一道巨大的影子。

所有人看着突如其来的影子,目光都向门口看去。

只见一个约莫四尺五左右的人站在那,身上穿的是一件大红的…龙袍?

因为逆着光,使得众人看不清林清秋的脸,但是他们都知道,这就是太子殿下了。

林清秋慢慢往前走进殿里,锦靴踏在铺金的地砖上,腰间环佩随着步伐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渐渐的,所有人都看清了林清秋的长相,俱是一惊,太子殿下…是女娃,莫非我大乾嗣君还是女帝?

看着林清秋身上的服饰,觉得大有可能,如若不然为何会穿着陛下十多年前的衣服?

“秦藩认为,我儿可否正位东宫?”

林秋晚虽然是在问话秦王,但眼睛看都不看他一眼,笑盈盈的看着宝贝儿子。

“十二年前,安藩谋逆,朕深知,他不过是有些人的棋子罢了,所以才让太子假死,这么多年了,你们今日也算是一次性跳了出来了。”

闻听此言,襄王此刻只觉庆幸,向王首辅投去感激的眼神。

“那又如何!林秋晚,本王告诉你吧,你父皇为何年轻时生不出孩子!”

“是本王下的毒,谁知那老家伙年半百还能有了你,所以皇后生下你后,是本王收买了当初宫内侍从,让你母后当场气绝毙命。”

秦王突然变得有些癫狂,眼睛通红,浑身上下冒着黑气。

他的话令所有人全都毛骨悚然起来,秦王与先帝是亲兄弟,竟敢以人臣谋害君主,以兄弟残害长兄。

“朕想知道,你有何倚仗。”

林秋晚紧紧捏着御座扶手,她曾经一直以为,她母后是因生她时难产而崩,竟没想到是被宗室所害。

“是诸藩?是北莽余孽?又…或是那老怪物?”

秦王老脸上有些阴婺,沉声道:“没想到你连这都知道,老祖宗有言,若你识趣,还能让你侍其左右…”

但他话还没说完,一柄金色的长剑穿过他胸口,给他的心脏来了个透心凉,也硬生生的止住了他的话,黑红的血液顺着剑身往剑尖流去,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秦王的尸体也随之倒在地上。

所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都向出剑那人望去,只见林清秋手持金剑,面若寒霜,他决不允许有人对自己娘亲出言不逊。

“太子!你怎可弑杀叔祖?”

“太子就不怕天下人指责吗?”

许多不言语的大臣在此刻突然发声问责林清秋。

“他早就死了…”

林清秋眼中泛着紫色的光芒,回道。

“太子殿下,您今日刚刚回朝,便行凶事,竟然还说秦王早就死了,岂不滑稽?您该如何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林清秋看着这些突然正义起来的朝臣,他有些不解。

“清秋有一事不明,为何秦王亲口承认杀害我皇祖母,对我皇祖父下毒时,你等皆不言语?对我母皇出言不逊时,你等不语?”

他眼中紫光更甚,眸中星辰万千,盯着秦王的尸体道:“为何孤诛杀忤逆时,你等就要来口诛笔伐与孤?你等身为我林氏之臣,如此行径与谋逆又有何区别?”

林清秋将金剑从秦王体内拔出,轻轻一甩,污血消散,横剑于身前,一对清眸凝视着满朝朱紫,透着彻骨寒意。

“太子,那是因为我等亲眼所见你杀了秦王,而秦王之言,我等并未听清,如今太子立剑,是想将我们都杀了灭口吗?”

他们这些人早就与秦王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如今秦王虽死,但可以扶持别的藩王,如今要做的就是颠倒黑白罢了。

“我等也并非是哪家之臣,而是这天下之臣,这天下也并非是哪家天下,而是百姓的天下!”

林清秋不语,最后看了他们一眼,收起剑默默走向林秋晚,待到其身前时,林秋晚牵着儿子的手让他与自己一道坐在御座之上,细细摩挲着自己手中的小手,一对凤眸扫过殿内文武,眼神睥睨,不怒自威。

“百姓?尔等还有脸提百姓?百多年来,尔等诸藩与世家祸乱朝纲,以致民不聊生,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更有甚者易子而食!

得亏我皇祖皇考,百姓才有喘息之机!

朕今日就告诉尔等,这天下,有朕一日,就不再会是你等世家腐儒之天下!”

“哈哈哈哈哈,说得好!”

25-03-07

就在此时,倒在地上本应该死透的秦王竟然诡异的站了起来,浑身上下都散发出骇人的黑气。

待黑气散去时,出现在所有人眼前的是一个身穿龙袍的中年人,他看向林秋晚与林清秋的眼神中满是欣赏。

“想不到我林氏后人竟然还有你这样的人物,以女子之身登临帝位,行事王道,横扫诸夷,为君者就是要独断朝纲执掌乾坤,你真的很不错,不错啊。”

“哎,也可惜你是女子…不然,朕又怎会用这废物来复活。”

“您…您是太祖皇帝?”

有人看着中年男人的面孔越看越熟悉,忽的想了起来竟与太祖画像一般无二,惊呼了出来,随后拜倒在地上,口呼万岁。

其他人见状,心中暗骂此人,也连忙跟着拜下,生怕再晚了其他人。

乾太祖也不让他们起来,看向一侧没有跪下的人,开口道:“你等见朕为何不跪?”

“忠臣岂有事二主之理?”

王怀言这些内阁六部的老臣一同说道。

乾太祖似乎也懒得理他们,也不与他们再多说什么,重新看向御座上的林秋晚与林清秋。

“你们,让与不让?”?

见林秋晚不语,乾太祖浑身黑气散发,瞬间大半个奉天殿都被黑气笼罩住,一道龙吟中传来,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惨叫,黑气渐渐散去,只见一条三十来丈的黑龙显现出来。

“你身后是何人?”

林秋晚敲击着御案,看着盘旋在半空的黑龙缓缓分析道:“大乾太祖虽修道术,但天资并不高,金丹破元婴时失败而亡,你夺舍秦王,可见你肉身确实消亡,死气环绕,三魂七魄少了一魂两魄且刻有奴印,显然是有人将你魂魄拘来,让你做了奴隶。”

“朕不是奴隶!”

似是被戳中痛点,黑龙直冲穹顶,张开巨口,漆黑的烈焰从中猛然朝着林秋晚喷去,霎那间一道清光从地面冲向了它。

………

轰隆隆轰隆隆,漫天乌云密布雷霆滚滚,林清秋御立空中,看着虚弱的黑龙,紫眸微凝,身后星辰闪烁,剑指着它口中有词:“神宵紫电,太虚剑意!”

说话,一柄灵气化作的巨剑横立在空,剑身有雷霆环绕,随着林清秋的令喝,灵剑瞬间朝黑龙斩去。

“救我!!”

看着灵剑斩来,黑龙巨大的龙眼中布满了恐惧,不断无力的咆哮着。

“不!!”

话音才落,龙身龙首易位,乾太祖的神魂也被神雷冲散,片刻后,庞大的龙躯砰地一声坠落在地上。

乌云消散,天空重新恢复清明,林清秋刚落到地上还没站稳就被林秋晚一把抱住。

“秋儿,快让娘亲看看,可有受伤?”

林秋晚一双素手在林清秋身上,上上下下摸了个遍,发现没有伤势后才松了口气,拨开他稍乱的头发,与他对视,有些责备道:“秋儿,怎就冲上去了呢?万一受伤了呢?”

刚才黑龙发起攻势,本想自己动手的,哪料宝贝儿子就直接冲了过去,可把自己吓坏了,所幸现在只是灵气有些不足,衣服有些乱罢了。

看着娘亲焦急的模样,林清秋脸贴着林秋晚的胸口,亲昵的蹭着,蓬蓬软软的就像棉花一样。

“娘亲~秋儿是实在气不过嘛~这老妖之前出言不逊,再后又对娘亲出手,秋儿忍不住便冲了上去。”

“乖乖,下回可不能再如此了,知道吗?”

见儿子点头,林秋晚在他额上亲了口,看着被破坏殆尽的大殿,再看早就被吓傻的群臣,若非自己刻意保护,否则也要葬生龙腹了。

“陛…陛下…”

王首辅说话颤颤巍巍的,哪怕他是三朝老臣,还经历过安王造反,但这短短半日发生的事情对于他又或者在场的所有人来说,简直太刺激啦!

“今日之事,朕已筹谋十二年,至于后事如何,尊听圣旨即可,云霄卫会协助你们,退朝吧。”

林秋晚没有和他们解释什么,该如何做,圣旨上面都有,做不到那就换能做的人来做,天下人无数,最不缺的就是人了。

………

方才祭拜皇祖皇祖母回到寝宫后,窗外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娘亲…”

林清秋面带忧色,看着只顾饮酒的林秋晚,手伸过去,抓起酒壶挡着酒杯想不让她继续再喝下去。

“娘亲!别喝了…”

“唔…秋儿…唔…给我~”

林秋晚玉面通红,浑身带着浓浓的酒气,说话都有些不利索,显然是喝的醉了。

“不行!娘亲您醉了,不能再喝了。”

林清秋使劲抓着酒壶酒杯,不让林秋晚抢去。

……

……

“好…娘亲不喝了…”

“秋儿,来…”

林秋晚沉默了好一会儿,坐到床榻上,拍了拍身侧,口中叫着林清秋,示意他过来。

林秋晚等林清秋坐下后,将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肩上,调整好舒服的姿势后,缓缓说道:“秋儿…你知道吗?娘亲小的时候,一直在怪自己,认为都是因为自己,才害的你祖母走了。”

“不…不是的…娘亲…”

林秋晚素手抬起,遮住了林清秋的嘴巴。

“娘亲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但是娘亲看过她的画像,画像上面,她笑的很好看,眉眼弯弯的,想来应该也是个很温柔的人吧…”

“后来你祖父因为你祖母的事情,每日里酗酒,郁郁寡欢的,对你娘亲我呢也是不太管的,所幸娘亲的运气还不错,平平安安的长大了。”

林秋晚眼神有些黯淡,她可以说是完全孤零零长大的,出生起没了母亲,父亲也是随她怎样,也没人敢和她做朋友,因为那时候宗室都认为,先帝就只有她一个女儿,皇位会就此流落他家,她没有利用价值,也就没人接近了。

“后来,娘亲就遇到了你大娘,在她的帮助下,娘亲坐稳了皇位,也…有了你。”

“秋儿…”

林秋晚坐起身,与林清秋相视对坐,窗外的雨也愈下愈大,噼里啪啦的砸在窗子上。

“嗯?娘亲?”

林清秋看着那双翦水秋瞳,不舍得挪开眼。

“秋儿,娘亲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

“娘亲怕…将来以后若是世人知道秋儿没有爹爹,是娘亲自己生出来的,这有违人伦天理,娘亲没关系的,就怕他们会对秋儿指指点点。”

雌雄结合而诞后代,这是法则,像她这样用禁术,是违背天道的行为。

林清秋听娘亲这么说,心里默默道:才不要有爹爹呢…

他认真的看着林秋晚,郑重道:“秋儿只知道,秋儿如今很开心,所谓人伦天理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世人的看法又与我何干?哪怕他们厌我,只要娘亲不厌秋儿就行了。”

林秋晚怔怔的看着儿子,她抚上林清秋的脸,她笑了,笑的是那么的美,美的不可方物。

“乖乖~娘亲怎会厌你,疼你都来不及。”

一双素手轻轻揉捏着林清秋软嫩的脸蛋,对宝贝儿子的喜爱无言可说。

“娘亲不爱读书,曾经师傅们教的那些经义也记不得几句,圣人们的道理也懂得不多,娘亲只知道,秋儿开心就行。”

“秋儿可要好好念书,将来等天下太平了,娘亲就把皇位传给你,我就去做太上皇养老去。”

林秋晚凤眸微阖,红唇微张,脸上还挂着笑容,只见她说完,啪的一下,倒在软榻上,不省人事了。

林清秋看着娘亲直愣愣的睡着了,手指戳了戳那两个小酒窝,随后替林秋晚和自己褪了衣裳鞋袜,留了里衣在。

“大娘亲这醉仙酿真厉害,娘亲分神境都能喝醉了。”

他侧躺在林秋晚身旁,脑袋枕在绣花枕头上,目光落在林秋晚的身上,眼皮渐渐沉去,准备睡着时,听见一阵软嚅的呓语,他连忙睁开眼,将脑袋凑近了些。

“秋儿…别…别离开娘亲…离…离…她们远点…远点…”

又见她琼鼻微动,轻嗅着什么,忽然她向身侧林清秋这挪动,身子蜷缩紧贴着林清秋。

林清秋看着林秋晚紧蹙的眉头,知道她是做了不好的梦,他轻声说道:“娘亲…秋儿永永远远…都不会离开您…”

兴许是他的话起了作用,林秋晚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开了。

林清秋见状,他将被娘亲枕着的手臂轻轻抽了出来,准备睡觉,说实话,不是不愿意,就是太麻啦。

突然,林秋晚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八爪鱼般手脚并用,缠住了林清秋。

“娘…娘亲…?”

林清秋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吓了一跳。

“秋儿~身上香香~”

他见林秋晚此刻整个人扑在自己身上,像是在闻自己身上的气味。

“秋儿~来陪娘亲喝酒~”

听闻此言,林清秋知道,醉仙酿的后劲上来了。

“娘亲…您醉了,现在该睡觉了。”

“我…我没醉!没醉!”

林秋晚方才还正常的脸上,此刻又重新挂上了红霞,她跪坐在床上,双手将林清秋的手给禁锢住,两条浑圆修长的腿夹住了他的身体,不让他动弹。

她垂着脑袋,盯着儿子,饱满的胸脯因为呼吸上下起伏。

“秋儿~亲亲~”

林清秋微微挣扎着,心想娘亲这是醉的厉害了。

林秋晚见他在挣扎,有些委屈的说道:“秋儿!怎么?她宫清徽亲得,娘亲就亲不得?”

闻言林清秋僵住了,方才也只是象征性的,这会听娘亲这么说,也不再动了,林秋晚在他脸上亲了好几口,这才心满意足的放开了他,从他身上翻了下来,侧躺着看着宝贝儿子。

此时的林清秋却是进入了某种不可言喻的状态,他浑身上下都有些发热,一双灵动的眼睛也不知何时染成了淡紫色,眼若星辰在这昏暗的房间里显眼极了。

“秋…秋儿…你的眼睛?”

此刻两人都是面对面侧躺着的,林秋晚看着儿子的变化,她记得白天的时候,儿子眼睛也是如此,此刻再见到不免问了出来。

“没事的娘亲,这双眼睛是天生的神通,从去年起就出现了,让我如今我可以调动星辰之力,牵引星力用来修炼。”

闻言林秋晚不再说些什么了,只要无碍就行,她感觉有些晕,这醉仙酿的着实厉害,不刻意用灵力抵挡,喝不了多少就醉了。

就在她准备睡觉时,却见林清秋往自己这靠了过来,将自己搂住,浅浅一笑,以为儿子要抱着自己睡呢,她感觉儿子身上比平常热了些,倒也没在意却听他说道:“娘亲,秋儿想亲你。”

“嗯,乖乖快些睡吧。”

她将脸凑近了些,闭上眼睛准备让林清秋亲下就睡觉了。

忽然,林秋晚猛地睁开眼睛,与那双如星紫眸相对视,唇上火热的触感令她此刻睡意全无,她伸出手挡在胸前,手掌抵在林清秋的胸膛上。

林清秋松开嘴唇,伸手与胸口的那只素净的玉手相抵,随后手指扣进指缝,轻声说道:“秋儿还想亲你…”

也不等林秋晚有何反应,再度吻上了那温软的红唇。

“唔…唔…”

嘴唇被噙住,让林秋晚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不过林清秋没亲多久就松开了,手却是还扣在一起。

“呼…秋儿…怎能亲娘亲的嘴…”

林秋晚轻喘着气,教育着林清秋,不过她也没有怪自己儿子,毕竟儿子还小,懂得不多。

但是林清秋再有一月,过了生辰就满十三岁了,在民间,十五的时候有些人家都成亲了。

“娘亲,为什么不可以呢?”

林清秋眨着紫眸,显得有些可爱。

“那是因为…只有夫妻才能亲嘴…成了亲的才叫夫妻…”

“娘亲,秋儿是你生的,身体里的血肉都是娘亲的,难到还不亲吗?”

林秋晚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一下子就难住了她,说不出所以然,又听林清秋说道:“而且娘亲不喜欢秋儿吗?那秋儿下次不亲了,大娘亲可喜欢亲秋儿了。”

“不…不是的,娘亲喜欢秋儿也爱秋儿…但是…但是…”

林秋晚支支吾吾的,再听到后面半句马上大声道:“不准!不行!不可以!”

“秋儿!不准你大娘亲亲你,知道吗!”

此刻的林秋晚像是变了个人,凶凶的,就像是母老虎护着崽子一样,她按住林清秋,一下子就亲了上去。

双唇接触在一起,火热的触感再次席卷而来,林秋晚她不明白为什么秋儿的嘴唇这么烫,她脑子此刻只觉得是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还是什么。

她笨拙且用力的亲着身下人儿的嘴巴,似乎想把他占为己有。

就亲嘴这件事吧,林清秋肯定当然是要比他娘亲要有经验的,毕竟他和宫清徽柳芝桃她们亲嘴的次数不少,虽然都是被动的那一方就是了。

“呼呵…呼呵…”

也不知吻了多久,兴许是憋的,林秋晚松开林清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她捧着林清秋的脑袋,呼出的气息直扑在他脸上。

“秋儿…”

轻唤了声后又重新压了上去,动作轻柔了许多,朱唇轻移,吻上了那透着灵巧的眼眸,嘴唇划过,一路向下,经过鼻尖的时候还轻轻咬了他一下,最后慢慢的找到了那两片薄唇,双唇再次紧密的贴合在一起

就在此时,屋外划过密集的闪电,形成了漫天雷网,暴雨倾盆倒下,京城里还未睡的人都瞧见了,他们赶紧捂住耳朵闭上眼睛,等待雷声过去。

烛火噼里啪啦的在烧着,微弱的光芒让床榻前的红帐显得更红,两道黑黑的人影映在帐子上,随着稍大一些的影子动作,啧啧声也在这屋内响起。

林秋晚这时来到了一座白玉砌的城墙外,一道城门挡住了她的路,她试探性的敲了敲门,见没人回应,准备离去时,城门突然微微开了一条门缝。

她看着那道门缝,踏出一步又退了回来,她徘徊犹豫着不敢进入,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就在她准备离去时,回头看见宫清徽站在身后,对她笑道:“晚晚,你喝醉了,进不去我可就先进去了哦。”

林秋晚有些急了,拉住宫清徽喊道:“我…我没醉…”

说罢就进了城门。

这时外边沉闷的雷音总算落了下来,轰隆隆轰隆隆的,打在心头恼的很。

凤眸含着一汪春水凝望着身前的人,不见往日威严,道不明的眼神中掺杂着好几种情绪,唯独看不出任何醉意。

“唔…”

两条软舌相交纠缠,肆意的卷住对方不舍放开,口津流转,透过唇缝渗出了些。

“秋儿…唔…嗯哼~”

含糊不清的呢喃在寝殿里响起,春意缠绵缱绻,有人心头也被点起了火。

“秋儿…嗯哼~”

林秋晚只觉浑身无力且燥热难当,但她没有就此和林清秋分开以散热,反而修长的玉腿轻抬横立,勾住了林清秋的小腿,相互摩擦着。

“娘亲…”

“秋儿…哼哼…”

唔唔哼哼的鼻音时不时的响起,两人却也是再没有其他的动作了,只是舌头和腿纠缠不清彼此都不分开彼此。

哼哼唧唧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屋内也慢慢没了声音重归寂静,带着羞意与不知所措的女声响了起来:“秋…秋儿…睡…睡觉吧…”

……

“嗯…娘亲…”

“我爱你…”

透着浓浓的的依赖。

林秋晚一怔,爱怜的抚摸着林清秋的头发,柔声道:“娘亲也爱你…”

敕啦啦敕啦啦的雨声随着点点雷声不停,母子相拥在一起,终是进入了梦乡。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

“云霄听令,尽诛!”

云霄将军站在气派的大门前,指着紧闭的府门,一声令下,数十道黑影闪进了这座豪门府邸之内。

“她…她…她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华服妇人抱着一个孩童,惊恐地看着遍地横尸,身躯止不住的颤抖。

“谋反叛逆者,诛。”

“能否放过我的孩儿?他…他是无辜的…”

“王妃,你应当知晓,谋反何罪。”

冷漠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就像锤子一样落在妇人的心头上,疼痛万分,她无力的垂下手臂,凄然惨笑。

没有一丝动静发出,云霄将军推开门,踏过门槛,浓郁的血腥味也散了出来,只见高门之上悬着一块牌匾,赫然写着三个大字———秦王府。

一把大火点燃了曾经傲然大乾的秦王府,这也代表着,作为诸藩之首的秦王,彻底不存在了。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走水了!”

密集的敲锣声响了起来,有人忙碌了起来。

此时却有一道蓝光闪过火光冲天的王府,转瞬即逝。

这一夜,几家王府悄无声息间化作乌有。  [ 本章完 ]

25-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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