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再看一眼,远处的滚滚烟柱,关风月不禁在心中叹道:兰俊航啊兰俊航,我可把能做的都做了,就看你和虎贲军在东岸如何操作了!——
浮桥一线。
“去死吧!”
关睿挥起双斧,对着一魔军军官奋力劈了下去,那魔军军官还想用手中铁枪阻挡,却不料两斧子劈下去,连枪带人一起被劈成了两段!
战线之后的关家军无不在拼死抵抗,但关家军已经血战了两天两夜,光是关睿脚下的尸体就足足叠了三层厚,随便踏过就能踩上一具僵硬的尸体。攻守双方的尸身层层叠叠地躺在这里,甚至将这里的地面堆高了一些,费心堆出的陡坡,挖出的壕沟,都已经被尸体填平,再无作用。许多人断手断脚,血流成河,哀嚎声和喊杀声到处都是,也分不清是梁军还是魔军的。
至于关睿本人,他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铁盔不知道掉到了何处,甲胄破碎,满脸血污,状若疯魔,只不过他身上的大部分血都来自魔军,而他自己也受了不少轻伤。
可放眼望去,远处的魔军却像海浪一般,仿佛无休无止。
“奶奶的,老子就站在这里,看看杀多少才能把你们全都杀光!”
身后浮桥上推着各种物资的独轮车还在过桥,时不时还有箭矢射来,将推着独轮车的梁军士兵射中,连人带车一齐栽入到冰冷的河水中,但后面的人根本没时间前去相救,若是浮桥上停一下、缓一下,后面的人全都得死,所有人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上冲。
“兄弟!兄弟!快走!快走!”
为独轮车举盾的梁军已经所剩无几,剩下的人也是苦苦支撑,车轮碾过地上的梁军尸体和盾牌,带着紧缺的粮食物资快速通过梁军的后背,虽然浮桥尚未失守,但是战线的压缩已经到了危险的临界点,魔军已经突进到距离浮桥不到一百步的距离,只要魔军再发动一次突袭,整条战线都将崩溃!
“北边!北边,魔军又上来了!”
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偏将趴在木墙后上,慌慌张张地扒着钉满箭矢的木墙,向着北面指过去。放眼望去,北边又有数百魔军嚎叫着包抄过来,显然是战线被人突破了。
“北边的人呢!”关睿一把拎起那偏将怒吼道:“你!带一百个人去堵住北边!要不然整条线都得玩完!”
“是!”
那偏将发了一声喊,从目前后方冲了下去,可还没跑几步,一支歪斜的流矢就将那偏将射倒在地。
“妈的!兄弟!”
关睿甚至还叫不出他的名字,可同袍就在眼前倒下,关睿红着眼睛,冲着一个刚刚爬上来的魔军就是一斧子!“咔嚓”一声,那魔军的脑袋打着旋飞上半空,脖颈喷血的无头尸体这才倒下。
可这还没完,一连五个魔军士兵嚎叫着爬了上来,关睿一斧子一个,转眼就将其中两人劈死,可他准备朝着第三个人劈下的时候,几枚弩箭恰巧飞来,其中一枚恰好擦过盔甲扎在关睿的右手上。因为吃痛,关睿连退三四步,沾着血的斧子也从手里滑了下去,那魔军士兵见状像是找到了机会,手中长刀狠狠劈了过来!
“将军当心!”
一旁的三四个梁军士兵大吼着扑了上去,堪堪挡下对方的攻击,可这些士兵都已经奋战了两天两夜,早已是强弩之末,与身强体壮的魔军没对几下就惨叫着中了刀,再几下就没了声息。后面两魔军乘着关睿势弱,相互配合,扑上去的梁军都被砍倒在地,只余下一断了手的梁军在地上哀嚎。
“噗!”
魔军长刀刺入,解决了地上哀嚎的梁军,就嚎叫着冲着他过来了。
“我操你妈!”
关睿强忍着右手剧痛,努力想要拾起地上的斧子。就在这时,一个头发胡子都花白的老将军带着数百梁军冲入阵中,一刀就将那魔军的右手给剁了下来!
“啊!!”
那魔军哀嚎着,与后面两人一起被数百人乱刀砍死,有生力量的加入,将这刚刚有些松动的突破口又给堵了回去。
“关睿,我还当你死了!”
这老东西!
关睿把自己对于刘挺的感谢全都吞进了肚子,一把拔出右手上的弩箭:“就算你这老东西死了,老子也不会死!怎么了,你不是在中段么,怎么到这里了?”
“方家渔村全线失守,关将军命令我们立即撤离!”
“你说什么?”
关睿又惊又怒:“方家村没了?老王啊!那边有八千多号人”
“现在不是哭丧的时候!本将军麾下已经伤亡过半,正面魔军至少十万!是我们的三倍有余!毁掉浮桥!赶紧撤回潜光!不然我们都得被魔军包饺子!”
“魔军魔军又上来了!”
有人发出像是哭嚎一般的喊叫,前方黑色的海浪席卷而来。魔军死伤已近两万人,但却久攻不下,自然是发了狠。更何况他们已经看出了战线上的梁军已经捉襟见肘,疲惫不堪,现在梁军能在战线上填入的士兵已经寥寥无几,可魔军兵力充足,除了正面作战的魔军,尚有五六万魔军没有投入战斗。再加上方家渔村已经易手,魔军士气大振,正面和侧面的魔军源源不断朝这里冲杀过来。
只要突破战线,无论是包围潜光县城还是冲到东岸去扩展地盘,都有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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