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前后,不过短短十几分钟的间隔。
“也许,我真的需要人来分担些自己的压力吧!”一边对其讲述,我一边在心底深处默念道。
近一个小时后,我说完了话,抬起头,沉默地看着他。
“没想到。
”赵无炎的嘴角勾起一抹无论男女,都会为此沉醉的微笑。
但与之相反的是眼里孕育的那一缕惋惜“我没想到,这三年来你是这么过来。
我更没想到的是你母亲,她竟会是那样。
”“事已至此,我又能如何呢?你我的世界,是不同的。
”我苦笑着,即使他一身普通打扮,在学校里行事低调。
一年多下来,我也已经看出来眼前的这位同龄人决非自己这种放在人群中就会没有区别的凡人,这点眼光我自信还是拥有的。
“好一个不同!”只见他再次抬头,仰望着万里晴空,虚无缥缈道:“世人笃信梦,魏武帝曹操曾梦见三马同食一槽,因槽与曹同音,唯恐被马吃掉。
故此,凡见名字有马者皆避之,甚至取其性命!梦,终归是梦!人,何必沉溺在梦中。
”“可梦由心起,境由心生”说出了那么多许久埋藏在心里的话,顿觉轻松的我见其转移了话题,便按下了追问的心思,随着他的话头谈论道。
一时间,我们这两个年及弱冠的青年也不再顾及迟到与否,彼此在草地上你一言,我一语的畅谈着。
一种前所未有的知已感,渐渐地荡漾在我们彼此的胸中“你真的没有兄妹姐弟?”下山的路上,好心再起的我又问了他。
他微微摇首,未置可否。
反而出言问我道:“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继续执行那凶手的命令?”凶手这两个字,他说的特别重。
我点了下头,然后道:“事情虽离古怪,但我已锁定了几个方向。
我母亲一个,纪晓梅一个,以及吕国强跟那个英国佬他们两个。
而这四人除开纪晓梅,其他三人都是那凶手交代我要注意的人。
我母亲那头暂且可以先放放,但英国佬和吕国强那头我是一定会盯住的。
”“那纪晓梅呢?我来帮你?”他继续问着。
“好啊!”我拍着他的肩膀“我还以为你小子别有用心呢!把我推进火坑里,自己却优哉游哉的。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说定了啊,要是被那什么然哥的人给揍了可别怨我啊!”“然哥?哼哼!”他嘴角边顿起一抹傲然的矜笑“跳梁小丑,不值一提!”“这事情我们要不要给它取个代号呢?”等他说完,我又微笑着发问。
“代号?”他一怔,低头想了半天,才再度抬首,笑容灿烂道:“就叫“蓄鬼行动”吧!”听见他如此表态,我也笑了。
笑声中,包含了一切夜色正浓,苍天寥寂。
可繁华似锦的东州,在这暗夜的映衬下,却显得更加璀璨。
与无炎倾心相谈后的当天中午,我便接到了我妈的来电。
在电话里,她让我一块儿跟其参加晚上在市文化馆举行的书画展览拍卖会。
我向她问明了缘由,这才知晓原来晚上的拍卖会上有一幅吕国强的作品要参加拍卖。
故此吕国强除了叫我妈跟他一起去以外,还想邀请我去参加。
于是乎,心中另有打算的我当然不会拒绝这番好意。
十分痛快地在电话里答应了下来。
“吕国强,要找你麻烦的人已经出招了。
你呢?”此刻,已坐在拍卖会现场的我一边偷瞧着身边的吕国强一边心生暗意的冷笑着。
而在他身畔端坐的我妈今晚身着一袭淡黄色的法兰绒连衣裙,配上那在她胸前荧荧闪烁的铂金项链,黑色丝袜和同色的长筒皮靴,顿显出其妩媚而优雅,成熟而大方的动人气质。
我也不时的观察到,在现场的一些表面上道貌岸然,实则暗怀色心的男人们正不住的偷偷打量着她。
但我妈并没有注意,她的色还是像那天在县城时一样,忧愁而自怜,惆惘而怅然。
似乎周围的一切她都不想在乎。
只是偶尔还跟我以及吕国强进行几句言不由衷,心不在焉的对话。
“嗨!我亲爱的吕!噢!还有高贵的夫人!晚上好!”“老师,师母。
我来了。
”拍卖会即将开始的时候,两个对我来说应十分关注的人竟相携为伴,联袂而来。
一个是我的外语家庭教师,英国人理查德;另一个便是吕国强的女学生,我一直想见,却仅在油画中领略过其人风貌的关丽。
不得不说,关丽的真人比油画中的她更加的真实,也更加的美丽。
柔顺黑亮的及肩秀发,衬托出江南女子的似水温婉和窈窕柔弱;一张秀气的瓜子脸,清雅水嫩,不施粉黛的脸庞,加上其灵动的大眼睛,雪白晶莹的肌肤,修长轻盈的身材,得体的装扮。
这一切,都让我在心底不禁为其赞叹。
“怪不得我妈上回抱怨啊!此女的确称得上冰骨玉肌,花容月貌。
有她时时陪在吕国强身边,裸身伴其作画。
嘿嘿,是个男人都抵挡不住呦!”一面赞叹,我还一面龌龊的幻想着。
看完吕国强温和地跟关丽以及理查德颔首招呼,并请他们坐下的动作后。
我便站起身,佯装礼貌的跟理查德客气道:“晚上好,理查德老师。
”“你好,我最亲爱的学生。
”他淡淡地笑着,话虽冲我,但那双拥有着蓝色瞳仁的眼睛却始终盯视着我妈。
此刻的我妈举止稍显局促,十指紧握两侧的座位扶手,眼慌乱,举目游移。
显然,是这个英国人的到来所致。
“好戏又要上演了。
”早已判明两人关系的我低头暗道。
上次在别墅里所发生的那而又虚幻的一幕,绝非什么梦境,而是真实的。
不然的话,为何我能在客厅沙发上发觉交合后所遗留的污物?还有我妈为何要在第二天匆匆赶赴县城,把一样不知是何物的东西交给海建,托付其保管?这里头的门道想到此,早有谋划的我便立刻站了起来。
对理查德讲道:“老师,您就坐我这个位子吧。
我待会儿想早点回学校去。
”接着,不等他回答和我妈的表示,我就离开了原本紧挨我妈的那个位子,坐到了一旁离他们四人远,但跟出入口近的地方。
理查德见我如此,眼中光芒一闪,随即对我颔首称谢,之后就坐了下去。
我妈等他坐下后,更加地显露出其不安的情绪来。
她看了眼吕国强,但见其一直跟关丽交谈,没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