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罗大佑的词，再加上雪山飞狐凄美的爱情，遇到了自己爱的，没在

一起，爱自己的，也没在一起。幸好我们……」周文安忽然地感慨让他手上的动

作停了下来。

「红红心中蓝蓝的天，是个生命的开始，春雨不眠隔夜的你，曾空独眠的日

子……」穆瑶空灵的嗓音接着刚刚周文安的哼唱，再次在这个浴室响起，也打断

了周文安的多愁善感。

周文安感受着穆瑶声音中的柔情，动作也愈发的温柔。慢慢地，浴室里的歌

声变成了两个人一起的哼唱，空气中弥漫着暧昧和甜蜜。

等到几遍的清洗加最后的护发，吹干结束，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我忽然有点纠结，要不要按照造型师的设计，以后留个高马尾了。长发的

护理是真的累。」周文安给靠坐在椅子上的穆瑶轻轻地吹着头发。

「怎么，这就嫌累了？」穆瑶转过身，抓住了周文安拿着吹风机的手腕。

「给老婆洗头怎么会累，只要是你，我每天洗十次头发都行，可是到时候给

自己洗头，总觉得我会很打怵。」

不得不说，刚刚浴室里充满了爱意和柔情的时光让二人的心彼此间更加贴近

了。以至于让周文安脱口而出了那两个字。

「急着改口啊？还洗十次，我头发不要了啊。」穆瑶轻笑地盯着周文安。

「有这个想法，但是也得看你同不同意，不是么？」周文安关停了手上的吹

风机，也同样注视着穆瑶的眼睛。

「也不嫌肉麻，继续给我吹头发吧，等一下还要去吃早饭呢。以后的事，以

后再说。」穆瑶转过身去，没有继续理会刚才有关改口的话题。只是，看着她那

羞红的耳垂，周文安明白，她的内心恐怕并不像她语气中的那样平静。

等到吹风机停歇，穆瑶起身坐到化妆镜前，目不转睛地望着镜中自己。她抬

手撩开耳畔的发丝，镜中人也跟着这动作优雅转头，锁骨和半边娇躯若隐若现。

她忽然有些陌生——也许是发型的关系，也许是心境的缘故，她看上去如此信心

满满，散发着成熟性感的气质。

周文安的目光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欣赏她脖颈修长、肤色白皙。

「在看什么？」穆瑶透过镜子朝他挑了挑眉。

「在看我的小麻雀长大了。」周文安眷恋地望着面前的美人。

「行了，别看了，我要去换身衣服，一会儿还要出门呢。」穆瑶的脸上微微

一红，轻轻推开他走向门口，「你也别光着膀子，赶紧收拾去。」

周文安会意地点点头，穿过浴室回到自己的房间。

穆瑶身着酒店的柔软浴袍，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打开自己房门。手刚触及门

把，就听见手机铃声大作。

「喂，梓琪么？……什么？！等我消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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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刚刚，周梓琪感觉自己唯物主义价值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周老师，醒醒，医院那边的验伤报告和dna 对比结果出来了，您要看一下

吗？」一个女警轻轻拍醒了在会客室打盹的周梓琪。

周梓琪其实知道自己在这件事的处理上是有些程序问题的，她应该昨天晚上

就去联系学校的教务处，或者想瑶瑶说的，去联系她那位当校长的爷爷。也许学

校会选择在结果出来之前，私下协商解决。

可是，当她听到警察无意中透露出季末是二进宫，而且之前还在女厕所里侵

犯过穆瑶的时候，她忽然不想让学校插手这件事了。就让警方独立地去进行一切

证据的搜集，如果季末是无辜的，她事后会向他道歉的。但如果他真的侵犯过自

己最好的闺蜜的话，她只能让法律给出公正的判决了。

「警察同志，您说吧，结果是什么样子的。」周梓琪整理了整理褶皱的衣服

和被压变形的头发。

「经法医验伤，和dna 比对。被害人确实是被强行发生了性关系，阴道里的

dna 也确实是季末的。我们等一下会协助检察院，将他移交看守所，等候检察院

提起公诉。您还有什么疑问吗？」

「那我等一下能见一见季末吗？」周梓琪忽然有一种莫名的冲动，但又不知

道自己想对他说些什么。

「可以，我们等一下会安排。您稍等一下。」说完，女警收起文件夹，转身

离去了。

周梓琪忽然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不见了，眼前一阵发黑。耳中只余下一阵

轰鸣。

『天啊，我早该想到的，结果只能是这样，不是么？那瑶瑶是不是真的…天

啊…』

「周老师？周老师？您还好吗？」刚刚那个女警回来了，把迷失在意识深海

的周梓琪拉了回来。

「呼……」周梓琪长叹一口气「没事，我现在能见季末了，是吗？」

「是的，您跟我来。」周梓琪起身，跟着女警一起向着警方为他们准备的见

面的房间走去。顺着走廊的方向，她看到了那个从临时监室带出来的季末。他脸

上那种一直有着的自信与飞扬不见了，有着的只是死一般的暮气。

周梓琪忽然听见大门那边传来多人的脚步声，转头看去，却是昨天晚上制止

那两个女孩录像的那个警察带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旁边跟随了他的两个同事。

季末也被忽然的脚步声打断了思绪，转头看了过去。而然，他忽然好像见鬼

了一样，脸色苍白，手脚开始了巨大的颤抖，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一动也不动。

那个男人也意识到了季末的异常，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了他身旁的警

察。

「警察同志，难道他就是强奸了我朋友的那个人？」男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嘴里发出阵阵咯咯声。

「是，他就是。」王浩然转头看向了那个男人，点了点头。

听到他们的对话的季末，忽然好似理清了思绪，乱七八糟的画面和难以启齿

的话语涌上脑海，季末瞪大着双眼，有些难以置信。

「等一下……怎么是你？朋友？她不是你情人吗？」季末忽然控制不住他的

声音，大声地喊道。

「你说什么情人？我告诉你，小心我告你诽谤！」男人也忽然变了脸色，试

图掩盖着什么「诶！不对！你的声音！我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声音。」

「是你！」男人忽然想起了那个抢着购买了所有原石废料的那人，再联想到

后来听宝玉斋的人说过的那个1.5 亿的传闻，一瞬间，他也热血涌上头顶，他只

觉得自己的猜想一定是对的。「是你！是你抢走我的翡翠！」

「不！不是我！我没有！别乱说！」季末脸上不见了血色。

「你抢走了我的翡翠，现在还来欺负我朋友！你到底要做什么？」那个男人

被警察拉住了，他几乎一拳打在季末的脸上。

「不是我提前买了那块翡翠，你早被你那个小情人伙同你朋友杀了！说起来

还是我救的你！」看着暴怒的男人，季末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只觉得自

己冤枉，如果不是他，这个男人早就死了。他现在居然还敢来指责自己。

「警察同志，我要告他诽谤！他不仅诽谤我，还试图造黄谣来侮辱婷婷。」

男人没有听明白季末到底在说些什么鬼话，但他也不想理会这个人的胡言乱语了。

他和婷婷清清白白的朋友关系，他相信警察能调查清楚的。

「放心吧，维护受害人的相关权益是我们的职责，如果诽谤成立的话，我们

会在给检方的报告里注明的。请您相信我们，只是，接下来您就不能去医院见受

害者了，你们之间也不可以有任何的联系，请等我们的调查结束。这个过程不会

太久。希望您配合。」王浩然听到了他想听到的内容，心里的石头也是落了地。

「不可能的，他怎么敢告我诽谤的，我怕明明在报纸上看过的……」一连串

的挫折让季末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一时间失控了。

「什么？你看过什么？」周梓琪的大脑彻底地混乱了，本就第一次接触学生

犯罪的她又见证了这么一出闹剧，她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该做些什么

了。

「没！我什么也没说！周老师我什么也没说！」季末双手抱住膝盖坐在地上，

蜷缩成一团。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们明明就是情人关系。

其实，如果按照原本的轨迹的话，这个时候，他们确实应该是情人关系。但

是，他们之间那个重要的纽带，那个原石，被季末夺走了。

在原本的时间线，那个男人从废料里发现原石之后，也意识到了原石会带来

的巨量的金钱。而钱是男人胆。他在得知了翡翠的价值之后，第一时间向原本向

朋友a 介绍的女孩（婷婷）表达了保养她的想法，并给她看了那个翡翠原石，以

表明自己的经济实力。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在知道了男人的金钱来源居然是一个翡翠原石的时候，

她心中的贪念忽然开始了肆意地生长。她第一时间去联系了男人的朋友a ，然后

两人达成了共识。

最终，她就伙同男人的朋友a ，在男人表明包养意愿的那天夜里一起杀害了

他，并偷走了原石。

然而，在这个时空，由于季末抢走了原石，男人也就没有了保养情人的经济

实力，所以也就放弃了心中那一时的冲动。而是把婷婷当作一个普通的朋友来相

处，毕竟就算不能当情人，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孩如果能成为朋友的话，也会是一

件很快乐的事情。直到昨天接到了电话，说女孩被人强奸了。他忽然有一种心中

的美丽的画卷被人泼上了无法清洗掉的墨汁的愤怒。然而，这种愤怒在意识到那

个强奸犯是抢走他翡翠原石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那么，在这个事件里面，王浩然做了什么呢？

他找来了思凯和周文安十几年前最信任的那一批手下，告诉了他们关于季末

的那部分计划，也告诉了他们，这一切都是为了大哥周文安。周文安当年为了给

思凯报仇而深入潜伏两年的义气和情谊是他们这种混社团的人最敬佩的，所以他

们义所不辞地接受下来了对应的任务。

他们先是通过萍洲当地的地头蛇，宣传出了在宝玉斋有一次1.5 亿元的翡翠

交易。然后让那个男人知道了这件事。

而那个朋友a 其实是一个皮条客，他经常介绍那种女大学生或者刚刚毕业的

女大学生给他身边有一定经济实力的『朋友』。事成之后，他从女大学生那里一

次性地收走一部分佣金，事后不再打扰。所以其实，这个朋友a 和婷婷的关系要

远比那个男人知道得复杂。而他的人脉也远超男人的所知。

所以，这个朋友a 很快就从他在宝玉斋的朋友那里拿到了当天的监控，也发

现了那个男人其实是被抢了机缘。而按照他的了解，如果这个男人拿到了翡翠，

是一定会向婷婷表白的，那样，他也能获得很大一笔佣金。现在，这一切都没了。

所以，他将这一切告诉了女孩婷婷。

而对婷婷的认知，男人也仅仅停留在外在的美丽形象。出身小地方的婷婷在

进入大学之后，就被这花花世界迷了眼，而在见识到身边那些张开腿就能得到各

种或是金钱，或是奢侈品的同学之后，她也意识到了她那出众的本钱。所以，大

学四年期间，她不能说是滥交吧，也逐渐成了一个合格的绿茶。这个时候，男人

a 出现了。他们一拍即合，只等一个合适的老板出现，女孩就将得到远超同学毕

业之后工资几倍的稳定经济来源。现在，这一期都被抢走了。

这个时候，那批手下找到了婷婷，告诉她，季末抢了他们老大的翡翠，所以

要坑他一笔钱。现在有一个方案，但是需要一个诱饵，问她是否参加的时候，婷

婷心动了，并表示，最后一步她要自己制定计划。

于是，一个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的计划出现了。

这些人回到了沪上，盘下了一个沪北大学旁边的ktv ，并且开展了多天的抽

奖活动，直到季末和他的室友去了那个商场，并参与了抽奖。于是，计划如期地

开展了，他们为包厢准备了足量的酒水饮料，以让他们回去厕所。婷婷也安排了

她的一对拉拉朋友在走廊为季末安排了一场特殊的活春宫，以让季末在进入厕所

的时候，肉棒有足够的硬度可以直接插入自己。

只是就像一开始计划要求的那样，季末从包厢出来，到进入女厕所的这一段

路程不可以有任何人接触他或者引导他，防止留下任何的漏洞。这也是整个计划，

季末唯一的生还机会。

然而，就好像习惯成了自然，他再次闷头走进了女厕所，也走进了婷婷为他

安排的情色陷阱。

这也就是付思凯他们的计划，没有任何偏差。

而在今天，在周梓琪，一众警察以及那个男人的面前，季末终于绷不住神经，

说出了句「我在报纸上看过……」虽然其他人可能一时半会想不明白这句话的内

涵的可怕，但是王浩然明白。

这就是他们当初猜想的那样，如果真的像他所说，发生了一个价值1.5 亿的

原石引发的杀人案的话，这是一定会上报纸的。那他通过报纸知道这个原石的存

在也就不奇怪了。不过这也真的印证了他们的猜想，季末有一种知道未来的能力。

「王哥，这……怎么处理」旁边的小警察打断了王浩然的沉思。

「安排萍洲当地的同僚协助调查，走访邻居，调查他们是否有不正当的经济

往来以及不正常的亲密接触吧。要快！」王浩然安排着调查方向。

「王哥，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刚刚嫌疑人说的什么报纸什么的……是不

是太匪夷所思了？」都是多年的警察了，他们真没见过这种场面。

「昨天安排尿检了吧，如果没有吸毒或者服用致幻剂的话，就把这一段话完

完整整地记录下来，上报吧。交给局长他们头疼去。」王浩然按照『周文安』的

小事化大，大事化炸的想法安排了下去。接下来，就看上面怎么处理了，适当做

疯人呓语还是交给更高级别的机构就不是他们的事了。「咱们做好手头工作，不

管怎么样，强奸和诽谤这两件事我们要处理明白。都去干活吧。」

「周老师，这个情况，恐怕就不能安排你们再见面了。现在的情况你也见到

了，有些复杂。他说的那些事情我们还要做进一步的调查。」王浩然转头看向旁

边还在愣神的周梓琪。

「啊，额，嗯。我明白。」周梓琪也不知道自己明白了什么，她好像什么都

没明白，但又什么都听见了。她现在只想找个人倾诉，或者说发泄一下。

『对了，瑶瑶，她脑子比我好，她也许能明白。』想着，周梓琪拿起手机，

拨通了穆瑶的电话。

「瑶瑶，刚刚……」

——————————————————————————————————————————

听筒里传来梓琪激动兮兮的叙述，穆瑶脸色骤变，陷入了沉思。她记起昨晚

季末喊出的话，忽然灵光乍现——难道他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拥有某种未卜

先知的能力？再联系到之前种种，她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如果他能抢到翡翠是因为未卜先知，那他那两次闯女厕所都正好撞见了自

己是因为什么？难道是他特意安排的？为什么他没有在别的时间进女厕所？如果

这个是他特意安排的，那他接下来的那些行动又有哪些是真正的偶然呢？如果这

些都是他特意安排的，会不会他早就知道了文安哥哥的存在，所以才会……』

穆瑶几乎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如果真的像我猜测的那样。季末表现出来的感情有多少是真实的呢？而且，

他也几乎扼杀了文安哥哥人格分裂恢复的最后一丝希望。那样的话，他是故意的？

还是巧合？这太可怕了……』

越是聪明的人想得越多，而当不信任的缝隙产生之后，这个裂缝只会越来越

大。穆瑶想到季末之前表现出来的深情，只觉得这副面具隐藏的面孔是那样的狰

狞与可怕。

与此同时，周文安正襟危坐在沙发上，对着窗外浮云出神，旁边的茶几上摆

着两杯冒着热气的红茶，其中一杯还没动过。他的目光深邃，脑海中不断回想着

刚才付思凯来到他房间跟他说的那些内容。

「呼～」周文安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长叹一口气，站起身子，穿上一双藏

蓝色皮鞋，走到穿衣镜前面，整理了一下衬衣，拎上公文包走出房间。

周文安轻手轻脚来到穆瑶房门前，还未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激动的说话声

——

「爷爷，梓琪的学生出事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就拜托我跟您说一声

……」

「不！不！不！爷爷，我跟他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你公正地处理就好。这

次回去我再跟您解释。您以一位校长的身份处理就好，我相信您……」

似乎是打电话的声音。周文安挂念地皱了皱眉，想了想还是敲响了门。

「谁？」门内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是我，文安。」

「你等我一下。」

过了一会儿，穆瑶打开门，神色复杂地让开了空隙。她的眼神有些飘忽，似

乎心事重重。周文安看在眼里，轻声问：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他小心翼翼地牵起穆瑶的手，想为她分担隐藏在心底的不安。

穆瑶低下了头，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周文安心中一酸，轻轻把她搂入怀中，

一下一下抚着她的长发。

「别难过，有什么烦心事我们慢慢说。」

「文安……」穆瑶紧紧环住他的腰，声音哽咽。

周文安轻手轻脚抱起瑟瑟发抖的爱人，右脚轻点将房门在两人身后关上。

「文安哥哥，我差点就失去你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穆瑶的声音颤

抖，情绪激动。

「是我差点失去你了，小麻雀。」周文安轻抚着穆瑶的头发。

「不，文安哥哥，你不明白……」穆瑶的情绪更加激动了，周文安感觉自己

的衬衣已经被她的泪水打湿了。

「我知道……」周文安轻轻地松开紧紧抱住自己的穆瑶，双手拂去了她的泪

水。双眼注视着穆瑶哭得通红的眸子。

「那个季末，就是那天你见到的那个人，他，他居然……」穆瑶低下头，试

图躲开周文安的视线。

「小麻雀，抬头看着我。」周文安的语气还是那样的温柔，「我给你讲个故

事吧，不过我希望你先答应我，听完故事不要生气。好么？」

「唔唔～」穆瑶洗了两下鼻涕，「你先等我去洗个脸。」

周文安转身坐在了沙发上，酝酿着等一下应该从哪讲起。

简单洗了一下脸的穆瑶走出卫生间，坐在了周文安的身旁，轻轻地握住了他

的右手，十指交叉。

「你说吧，我听着。」

「故事该从哪里讲起呢～就从那天我离开咖啡厅之后开始讲吧。」周文安回

忆起一个月前的一幕一幕。

「当时，我们意识到他买翡翠的时候的程序有问题，动作也有问题。所以就

进行了更详细的模拟和猜测，最后我们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想……」周文安轻轻

地讲述着他们当时在那个小屋子里的侦探游戏。

「预知未来」周文安说出了那个当时令自己下定决心的猜测。

「未卜先知」穆瑶也同时说出了她的猜测。

周文安转头看向身旁的爱人「你也猜到了，是么？」

他却是没等穆瑶的答复，转过头接着回忆起当时的经过「按照我当时的想法，

如果那个人是一个普通人，或者说正常人，通过正常的竞争，或者说只要不像是

这种经历，赢得了你的芳心，我可能都放弃了。

然而当我知道他居然两次……两次……抱歉我说不出来。」

穆瑶拿过纸巾轻轻地擦去他脸上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流出的泪水。

「所以，我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人代替我的位置，真的接受不了。我可能真的

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所以我用尽手段，也要让他露出真实的面目。」周文安捉住

正在给他擦拭着泪水的穆瑶的手。

「整个计划里，我自私地发泄着我的愤怒。可是当我知道他居然敢在警察局

里当这么多人的面说出他在女厕所里撞见的人是你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漏算

了这个可能对你造成的伤害。我怎么可以没有考虑这个啊！」

当周文安听到王浩然告诉他季末大声呼喊的内容的时候，他内心的后怕和愧

疚一瞬间吞噬他。他不敢想象，如果那一段录像暴露出去，会有多少异样的视线

盯着穆瑶，会有多少的异样的话语议论着穆瑶。

「好啦，好啦，不哭了。你那哪是自私啊，谁来这世上不是头一回？谁不想

拥有一段完整的爱情？你那明明是对我控制不住的爱，不是么？你希望我能在爱

情中幸福，所以你无法容忍一个人卑劣地占有我，不是么？你这样爱着我，我开

心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穆瑶轻轻地抱住了周文安，声音温柔地安抚着他。

她似乎感觉到，在刚刚的发泄的过程中，几个『周文安』已经开始了融合，她一

时间无法分清刚刚到底是哪个人格在说话。

『不过，不管是谁，这一切都要逐渐清晰了，不是么？』

「而且，最终不也是他自己再一次地闯进了女厕所么？而且，你们并没有强

迫或引诱他，不是么？」穆瑶温柔地劝慰着周文安。「你们只是搭建了一个舞台，

剩下的都交他自由发挥。这样的结果，不也是他自、自找的，不是么？而这也是

你最开始想要的，对吧？」

「呼～是啊，无论如何，没有去干涉他的想法，我没有去干预他的行动，没

有去篡改他的言论。所以，也许我真的很虚伪，但是我对他没有任何愧疚。再给

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这样做。」周文安逐渐平息了情绪。

「是啊，虽然手段不太光明，但是让我们知道了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不是么？」

「我们？」周文安忽然注意到穆瑶用的词语。

「是啊，如果不是你，也许我真的会和他走到一起，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知

道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也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表现出来的到底是不是真

实的他。现在，这些都不会发生了。所以啊，是我们一起。」穆瑶轻轻地拍着周

文安的后背。

「小麻雀也非常感谢文安哥哥没有对她隐瞒他的计划呢～虽然是在事后说的

……」穆瑶的语气再次出现了之后对周文安才会出现的俏皮。「从此，我们一心，

同去同归。好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隐去了哪两个字！」周文安听出了刻意被穆瑶去掉的两

个字，「好，我们同去同归。」

「明明都已经收拾好了，现在妆和衣服又乱了。」穆瑶松开了周文安的怀抱。

看向了周文安胸膛上自己刚刚哭泣的位置，「哈哈，你这个衬衣……」

周文安低头看去，却是穆瑶刚刚将擦好的口红，涂好的粉底，都擦在了他的

衬衣上。「哈哈，不洗了，留作纪念！以后回家裱起来，就叫老婆用化妆品和

着泪水作的画！」

「你好变态啊！」穆瑶气地捶打着周文安。

「啊！我死了！」周文安再次倒在了穆瑶的腿上，一如当年。

「快起来，等一下还要去吃饭呢，快饿死了！」肾上腺素退去，饥饿再次占

领了两个人的大脑。

「还真是！刚刚都没感觉到……」周文安没有起身，轻轻地揉了揉胃。「等

一下跟老黄说一声，咱俩晚点自己过去，我知道怎么走。然后咱们也不在酒店吃

了，附近有一家亚坤，我带你去体验一下新加坡的早餐。」

「好，听你的安排。」

p.s.季末的结局不会再展开写了，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