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生日,我许愿希望能见一见你小时候,没想到愿望真的实现了。”沈来寻洋洋洒洒说完,才绕回到最初问题的答案,“所以,宋知遇,我当然会帮你。”
她说:“因为我就是为了你而来的。”
为了他而来。
从没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
宋知遇实在是不知如何回应,思来想去,最后说了句:“生日快乐。”
沈来寻一愣,呵呵笑起来,抬手揉了揉他的短发:“谢谢小知遇。”
一瞬间,宋知遇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轻轻地,被人撞了一下。
如同高山之上撞钟的小僧,只需轻轻那么一碰,铜钟的声音便一层一层回荡在山谷之中。
久久不绝于耳。
(♀)
沈来寻不知道宋知遇是否相信,又相信了多少。她只觉得他这副不想信、又不得不信的样子格外可爱,尤其是他还一本正经地来了句“生日快乐”。
沈来寻没忍住伸出手,揉了揉他的短发:“谢谢小知遇。”
手感还不错,难怪那位宋知遇总爱揉她的头。
一直以来,因为年龄差距在那儿,她在他面前自始至终都是个孩子,是个小姑娘。难得此时让她有了作为年长一方的感觉,她当然要趁此机会占点便宜。
“我今年28岁,你才16不到。”沈来寻笑得狡黠,“你是不是该叫我一声姐姐?”
此言一出,宋知遇的耳尖肉眼可见的又开始发红,面上却装做平静无波:“你不是说,你遇到我的时候我都30岁了吗,那按道理,应该是你叫我哥哥。”
沈来寻“噗嗤”笑出声,叹气:“大的小的都不好唬......不叫就不叫吧。不过,我这次来帮了你大忙,你是不是应该回报一下?”
宋知遇神色一僵,思忖片刻说:“好,你想要什么?我会尽我所能满足你。”
沈来寻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番,看着他渐渐严肃起来如临大敌的模样,才忍着笑说:“那就答应我一个要求吧。”
宋知遇:“什么要求?”
“有问必答。”沈来寻说,“我的要求就是,我只要提问,你就要回答,不准沉默也不准用肢体动作表达。至于是说真话还是说假话,都随你。”
不论是现在,还是多年以后,宋知遇都有着沉默的坏习惯,什么事情什么情绪都慾在心里。她用了很多年去揣摩他的心思,才能从他的神色举动中猜测出他的想法。
可是16岁的小宋知遇,她没有时间去了解琢磨,若他什么也不肯说,她当真是一点也猜不出来了。
宋知遇听到她这奇怪的要求,脸上也露出了古怪的表情,但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他纠结片刻还是点了头:“好,我答应你。”
“成交!”沈来寻满足地喝了口牛奶,问他,“冷吗?”
宋知遇摇头,随即又想起刚刚的承诺,开口:“不冷。”
沈来寻的问题如连珠炮一样接踵而至。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饿。”
“你家离这里远吗?”
“不算太远。”
“现在是和外公外婆住在一起?”
“嗯。”
还真是有问必答。
沈来寻想了想,又问:“你在学校挺受欢迎的吧?”
宋知遇:“......”
沈来寻用眼神催促,示意他不要装聋作哑。
宋知遇硬着头皮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不知道?”沈来寻眯眯眼,“那换个问法,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宋知遇这一次答得很快:“没有。”
“谈过恋爱吗?”
“没有。”
沈来寻挑眉:“这是真话还是假话?”
宋知遇:“真话。”
“有喜欢的人吗?”
宋知遇看了她一眼,说:“没有。”
沈来寻往他那边靠近,刻意将语气放柔:“你觉得我好看吗?”
宋知遇脸色变了又变,可身体却没避开,闻言静静地打量起她。
他此时的目光比起“那位宋知遇”,毫无攻击性,更不带有沉淀的压迫感和撩拨人心的魅力,沈来寻坦然自若地接受他的打量,淡定回视,反倒是把眼前的人看得心跳加速脸发烫。
在这场眼神战中,青涩的少年率先败下阵来,他抿了抿唇,如实道:“好看。”
沈来寻呵呵直笑:“真话还是假话?”
宋知遇偏开了头,强行板着脸:“假话。”
沈来寻哼哼道:“这才是假话。”
冷饮喝完,他手里把玩着空纸杯,装作没听到。
沈来寻话锋一转,问:“今晚为什么来酒吧?”
宋知遇的动作明显顿住,过了许久才缓缓道:“......不为什么,想来就来了。”
沈来寻早料到他会是如此含糊不清的答案,继续问:“为什么不开心?”
宋知遇将手里的空纸杯揉来揉去:“没有不开心。”
沈来寻:“又是假话。”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他今晚的言语行动,猜测:“是不是因为宋博和李芮?”
听到这两个字,宋知遇突然就烦躁起来,他将纸杯揉成了一团,侧身看着她:“沈小姐,请你不要再问了。”
这个反应更加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
宋知遇父母的事情,她知道个大概:宋知遇母亲去世后,父亲再娶,后来宋知遇才得知宋博和李芮早有一腿,宋博是婚内出轨,彻底辜负了宋知遇的母亲。
至于他是何时得知......
沈来寻无视他的烦躁不耐,温声问:“你在今天知道了,对吗?”
宋知遇手掌紧紧蜷缩着,呼吸沉重,眼中又是惊讶、又是愤怒,还有刻意掩藏的悲伤,最后都归于沉默。
沈来寻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原来如此。
身边的男孩儿垂头不语,瘦削的肩膀如有千斤重,颓靡地坍塌下去。
沈来寻侧过了身,和他面对面坐着,轻柔地拉过他的手,将他的手掌打开,把那团乱七八糟的纸杯拿出,而后伸出双手包裹住他的手。
他的掌心滚烫,她的指尖冰凉。
而此时此刻,他需要这一份冰凉。
沈来寻眉眼柔和,目光如清泉澄澈明净:“宋知遇,是他们做错了事,不是你。这份痛苦也应该由他们来承担,不是你。”
少年紧绷的神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缝,嘴角却紧绷成倔强的弧度,显得脆弱又可怜。
沈来寻伸出另一手,轻轻将
25-01-16
他的头按在了自己肩膀上。
他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却没有推开她。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臂落在了腰间,少年将头埋得更深,随后她的颈间传来凉凉的、湿哒哒的触感。
沈来寻心头瞬间酸涩一片。
(♂)
宋知遇从不知道自己的情绪能如此不稳定,也从不知道自己还能流这么多眼泪,哭过后才觉得难为情,可更多的是轻松,从未有过的轻松。
更何况,她眼里满是怜惜,让他连尴尬的余地都没有。
她又问了许多问题,却又好像知道所有问题的答案。
也是,她是从未来来的,自然是什么都知道。
既然她都知道,宋知遇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于是那些只能埋在心底无人可诉说的话,在此时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口子和最好的树洞。
她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如同哄孩子,却对他来说有着强大的安抚作用。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她的嗓音温和却有力,“如果不想计较了,那就不计较。如果咽不下这口气想报复,那就去报复。”
她说:“但是不要因为他们而不开心,那不值得,知道吗?”
良久后,宋知遇点头。
沈来寻说:“我这是个问句。”
于是宋知遇说:“知道了。”
沈来寻满意地又揉了揉他的头发。
宋知遇眼睫上还残留着水珠,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沈来寻问:“怎么了?”
宋知遇把视线从她脸上挪开,缓缓落在了他们相握的手上,说:“没什么。”
沈来寻注意到他的目光,松开了他的手,连带着他的心也跟着一松。
显然,她是误会了他的意思。宋知遇想开口解释,却又觉得,解释了反而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更何况,他自己都没想清楚为何要解释。
沈来寻当然是不知道他藏在平静面容下千回百转的心思,神色明朗:“对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做,但又一直没做的事情?”
宋知遇一愣, 他的思维实在是跟不上她提问的节奏,这个问题他更是没有思考过。
想做,但没做的事情?
完全想不出来。
但沈来寻牢牢盯着他,大有他不说点什么出来就不罢休的架势。
宋知遇目光扫过她光秃秃的右耳垂,随口编了个:“打耳洞吧。”
说是随口,但也并非毫无根据。
他小时候曾好奇地抓着母亲的耳环问,为什么她耳朵上能戴亮晶晶的东西,他却不行。母亲笑着说,等他长大一些,她也可以让他戴亮晶晶的东西。可还没等他长大,母亲就离开了。
并不是什么很想做的事情,但也算是,一个遗憾。
沈来寻站了起来:“走吧!”
宋知遇:“去哪儿?”
沈来寻一脸理所当然:“打耳洞啊!”
宋知遇错愕:“现在?”
沈来寻想了想:“确实时间比较晚了,不过找一找应该还是能找到没打烊的店子。”
说罢就拉起宋知遇:“别耽误时间。”
宋知遇一脸懵地被她拉着满大街找耳饰店铺,竟然还真就让他们在附近找到了一家还在营业的纹身店。
宋知遇拉住要迈进去沈来寻:“真要打?”
“当然是真的。”沈来寻说,“我看上去像是在开玩笑吗?”
宋知遇:“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沈来寻不容拒绝地打断他,“想做什么就去做,没有那么多值得顾虑的事情。”
宋知遇只觉得自己被她洗脑了,稀里糊涂就跟她了店子,老板是个纹着大花臂的金发男人,长得清秀年轻,手臂上的花纹却狰狞可怕。
看到他们俩,老板吐了口烟圈,将翘在桌子上的长腿也拿了下来:“纹身?”
沈来寻说:“打耳洞。”
说完又补充:“给他打。”
老板盯着他俩看了眼,说了个价钱后就撩开身后的帘子找工具去了。
沈来寻拉着宋知遇在沙发上坐下,笑眯眯地打量他,看得他心里发毛。
宋知遇问:“你在看什么?”
沈来寻说:“我在想,你戴耳钉应该会很好看。”
宋知遇:“......”
她总是抓住机会就要逗逗他,宋知遇甚至怀疑,是不是在那个时空的宋知遇经常也这么逗她,于是她就悉数奉还到自己身上了。
16岁的宋知遇暗自腹诽了一下30岁的自己,而后认命地仍由28岁的沈来寻折腾自己的耳朵。
老板拿了工具过来,沈来寻问:“可不可以让我来?”
老板眉头高高挑起,显然是不太相信她能干这事儿。
宋知遇也略显惊讶地望向她。
沈来寻解释:“我有个很好的朋友叫做贝拉,学珠宝设计的,她毕业以后也开了家饰品店,我经常去帮忙,她教过我怎么打耳洞。”
沈来寻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老板,两个男人均是沉默,她撇了撇嘴,用中文对宋知遇说:“算了,我只是随口一提,你要是不放心,那还是......”
“你来吧。”宋知遇说。
他并非是相信沈来寻的技术,而是刚刚看到她那失望的小表情,就下意识地开口了。
话已出口,也没好什么反悔的,宋知遇又用法语对老板说:“让她来吧。”
老板自然是愿意拿钱不办事,欣然答应,提醒他俩,打坏了他可不赔钱。
沈来寻仔细地检查了工具,戴上消毒手套,坐在宋知遇对面。
“那我开始了?”
宋知遇点头,顿了顿,又说:“好。”
沈来寻笑:“这句不是提问,不用回答。”
她俯身,二人之间的距离陡然拉进,她的气息扑面而来,浅薄的呼吸带着清香落在他的耳侧,如同柔软的鸭绒轻抚他的脸颊,有点痒,又有点热,打乱了他的呼吸节奏和频次,扰乱了他的心跳。
宋知遇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目光从眉眼缓缓下移到嘴唇。
看上去很柔软。
宋知遇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匆忙挪开视线。
就在此时,沈来寻却突然叫他的名字:“宋知遇。”
他心中一荡:“嗯?”
右耳耳垂传来一阵刺痛,他毫无防备,轻呼出声,换来沈来寻的哈哈大笑。
耳朵处的痛感终于越来越明显,很神奇,虽然痛,但是身体却好像轻了很多。
尤其是听到她清脆的笑声,越发觉得肩膀上犹如撤去了重担。
沈来寻将后续工作交给了老板,坐在一旁问他:“怎么样,是不是很解压?”
宋知遇点头。
沈来做带着笑又问:“有没有开心一点?”
宋知遇不由自主地跟着她笑起来,虽然只是勾了勾唇角,但那切切实实是个笑容,发自内心的。
沈来寻再次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宋知遇心里的那头小鹿,又不受控制地开始撒野了。
这时老板却开口对沈来寻说了句:“技术可以啊,有没有兴趣在我这儿打工?”
沈来寻说:“那要看你开多少工资了。”
老板抽着烟,不着调地回:“可以给你开老板娘的工资。”
宋知遇收起了笑,面无表情地问老板:“还没好?”
老板又吐出一口烟圈,讥笑:“大人说话小屁孩儿别插嘴。”。
宋知遇皱眉躲开烟雾,老板将烟蒂扔了,将手里的工具扔在一旁:“好了,去挑个耳钉。”
沈来寻将那枚玛瑙耳钉拿出来:“用这个吧。”
老板拿过来仔细端详半晌,说这可是个好东西,沈来寻笑而不语。
短短半小时,宋知遇从店里出来,耳朵上就多了个洞加一个红色玛瑙耳钉。
临走时,老板试图找沈来寻要联系方式,沈来寻则挑着她那招牌笑容,和老板你来我往打太极,宋知遇快速付了钱就冷着脸拽着她的手大步流星离开。
沈来寻还在身后不解地问:“怎么又冷着脸了?刚刚不还挺高兴的吗?”
宋知遇猛地停住脚步,想也没想劈头盖脸道:“你说为什么?”
问完自己都是一愣。
是啊,他为什么不高兴?
又是大眼瞪小眼瞪了一番,他还没能想明白,沈来寻倒是先笑了,那笑让他越发觉得心思混乱。
她压下嘴角,晃了晃两人还相握的手:“别不开心了,嗯?”
宋知遇这才发现他还握着她的手,心里想着应该放开,但看到她明媚的笑颜,身体就一点不肯动。
纹身店在小巷里,灯光比外头更加昏暗,唯有月光星辰落在二人身上。此时又揉碎了,落在沈来寻的眼睛里。
他又一次觉得这双眼睛熟悉极了,不受控制地揽过她的腰,附身吻上了沈来寻的左眼。
这一吻,让两人都是一愣。
可宋知遇没觉得有半分不适,反而觉得这样的事情,像是早就做过许多次。黑夜给了他无尽的冲动,也夺取了他薄弱的理智,他眸色如墨,盯着她的红唇,再度想要跟随本能吻上去——
身后的纹身店里突然传出“布谷布谷”的机械鸟声,那是老式闹钟,整点报时的声音。
将二人双双唤醒。
沈来寻抬腕看了眼手表,时针转过12,这一天已经结束。
她喃喃道:“生日过完了。”
宋知遇还沉浸在刚刚令人荡漾的心动中,半搂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恍惚问:“什么?”
沈来寻却松开他,退后两步,将手背在背后,歪了歪头,笑道:“小知遇,我该送你回家了。”
宋知遇心中一惊,如同大梦初醒,怅然若失。
她......要走了?
她当然是该走的。
她本就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宋知遇从小就学会了掩盖情绪,他收敛所有的心思,千言万语只剩一个字。
“好。”
家离这儿其实已经不远,但他故意绕了最远的那条路,用最慢的速度走回去,沈来寻最开始还会问他“还没到吗?”,到后来就不问了,沉默地与他并肩而行。
可惜,再远的路也终有尽头,再慢也终会到达终点。
一个转角后,熟悉的庭院出现在视野中,道路尽头,是那颗尚未长出新叶的银杏树。
她送他至树下,停住了脚步:“就到这儿吧。”
宋知遇脚步一顿,嘴上说着好,但人还垂眸立在原地。
他没有理由挽留她。
两人就这么相顾无言站着,随后,他听到了沈来寻的叹气声。
宋知遇抬起头。
看到沈来寻朝他长开了双臂。
他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她,将她整个人都圈进怀里。
明明几个小时前,他还对她厌烦质疑。
明明他们不过相处了几个小时,却是白头如新、倾盖如故。
临到分别,他竟然觉得难以接受。
静静相拥片刻,沈来寻拍拍他的背:“我真的得走了。”
“可以不走吗?”
他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是问的痴话了,果然,沈来寻无声的摇头。
宋知遇缓缓放开了她。
沈来寻依旧笑意温和:“宋知遇,我是从未来来的。”
宋知遇说:“我知道。”
不仅知道,也真的相信了。
不仅相信,更是真的开始羡慕和嫉妒那个时空的宋知遇了。
沈来寻说:“你要记得我刚刚说过的话,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要不开心,知道吗?”
宋知遇眼眶传来涩意,他飞快地眨了眨眼,点头。
她说:“我这是个问句哦。”
于是宋知遇说:“我知道了。”
她满意地笑了笑,脱下外套还给他:“再见啦,小知遇。”
他握着外套,上面还残留着她的清香和体温。
沉默许久,他学着她的样子挑起笑容,说:“再见,姐姐。”
这次换沈来寻愣住了,随后回应他一个温暖无比的笑容。
风吹起她火红的裙摆,她说:“去吧,我看着你进去。”
宋知遇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走进庭院。
在开门的瞬间,终究是没忍住,回头朝路口看去。
刚刚还在那儿纤细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只剩下右耳刺痛和耳钉还提醒着他,这一切并非是大梦一场。
-
“涟涟。”
有人轻轻拍打着她的脸颊。
沈来寻睁开眼,看到了那双熟悉的眼睛,目光温暖柔和带着笑意。他撑着膝盖,弯下腰问道:“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眼前的人,和月色下的少年交织重叠。
她恍惚觉得自己已经离开他很久了,沈来寻扬起手臂抱住他,这次钻进鼻子里的,是熟悉的气息。
宋知遇身体微微僵硬,但什么也没问,将她抱进怀中,吻了吻她的脸颊:“做噩梦了?”
“不,是好梦。”
“是吗,梦到什么了?”
“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就告诉你。”
“怎么还惦记着这件事喔?”
“你叫不叫?”
“留着晚上床上叫。”
......
沈来寻猜测,自己或许真的改变了一些东西。
那个时空的宋知遇,因为她的出现而避免了本该发生的错误。
他的人生中少了几分欺骗,多了几分善意。若他能记住她的话,那么他也会学着更真诚,更积极地去看待世界。
即使他的世界里,不会再有一个叫沈来寻的女儿,但她相信,一定会有另一个很爱很爱他的沈来寻出现。
(番外完)
-----------
小宋一夜没
25-01-16
睡,半夜时不时就要睁开眼摸一下自己耳朵上的耳钉还在不在。
第二天一早,许恒打电话过来质问:“你小子昨晚跑哪儿去了?”
小宋:“陪我未来老婆过生日去了。”
许恒:“?看来还在梦里,你接着睡吧。”
小宋:“......”
11、番外:过年
沈来寻和宋知遇买下了一栋前有花园后有水池的平层小别墅,坐落在阿尔卑斯山脚下,临近安纳西湖。
邻里左右听闻新来了户中国夫妻,都热情地前来探望。搬来不过三天,客厅角落里就堆满了各户人家送来的见面礼。
安置好家当后,沈来寻在离家八百米远的镇上唯一的小诊所里找了份医生的工作,年逾六十的老所长alex看到沈来寻的简历,吓了一大跳,一度怀疑沈来寻是个骗子。工作了一段日子后,alex才彻底放下心来,直呼自己是走了大运,放心地将诊所交给沈来寻后,带着老伴儿游山玩水去了。
诊所工作不算繁忙,大多数时候都在和挂水的老头老太太闲聊,昨日听smith太太的狗咬了william先生家的猫,今日听graves小姐的男朋友劈腿了她的好闺蜜。
镇子不大,八卦倒是不少。
宋知遇则彻底清闲,主职工作是家庭煮夫,在家养花养草,洗衣做饭。副职则是在每个季度的末尾,听宋勉视频会议汇报公司的情况。
沈来寻开玩笑问他要不要去找份工作,否则过不了多久,镇上就会传她包养了个小白脸。
“小白脸就算了。”宋知遇十分清楚自己的定位,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老白脸倒是可以当一当。”
沈来寻咬着苹果笑个不停。
宋知遇每天早上送她上班,晚上接她下班,一起去超市买菜做饭,一起吃饭散步,最后再一起睡觉。
以前从未觉得日子能过得如此简单快活,也从未如此希望日子能过得再慢些。
不知不觉,数月过去,竟然就到了年关。
这是搬家至此两人过的第一个的春节,商量一番后决定还是得有点仪式感,于是自己在家写了对联贴在门边、去唐人街买了灯笼挂在廊檐上。
装饰得像模像样,格外有年味儿。
邻居们瞧着新鲜,都来他们家看热闹。
沈来寻送了他们一户一张福字,叮嘱他们这福字得倒贴在大门上才行,这是寓意着福气到家了。
于是那年春节,周围一圈住户门前都贴了个大红色的福字。
除夕当天中午,下了两日的雪停终于停了,外头白茫茫一片。
宋知遇和沈来寻没开车,拖着购物用的小车去镇上的超市采购食物做年夜饭,无奈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饺子,最后只能买了食材回来自己包。
于宋知遇而言,包饺子是头一回,但沈来寻却是老手:“小时候在枫泊,都是外婆和我一起包。”
宋知遇道:“沈老师教教我。”
于是说好了不能同时出现在厨房的两个人,还是一同围了围裙,洗手包饺子。
前半段进程十分顺利,和面、揉面、擀面这些体力活儿宋知遇做来不成问题,却卡在了“包”的环节。
沈来寻先给他包了一个做示范。
她的手很巧,就那么来去几下,一个漂亮圆润的饺子就包好了,她问:“很简单吧?”
宋知遇心虚地“嗯”了声——刚刚他的注意力全在她白玉般的手指上,这手昨天夜里还握着他的炙热给他纾解过欲望......
心里走了神,啥也没学会,包出来的饺子七歪八扭、奇形怪状。沈来寻本在忙着倒腾肉馅,无意间瞥见他手里的窝成一团像是馄饨又像是包子总之不是饺子的东西,没忍住笑出了声。
宋知遇盯着她的笑眼看了两秒。
于是向来学什么都快的人,硬是一晚上都没包出像样的饺子,却把身边的女人逗得笑个不停。
饺子快包完,沈来寻才想起有样重要的东西漏掉了,她去抽屉里翻出两枚小小的硬币,仔细清洗过又放在消毒柜里消毒以后,趁着还剩两张面皮,包进了饺子里。
宋知遇略感新奇地看着,往年在家里都是直接从超市里买现成的饺子,自然不会有包硬币这个环节。
“虽说咱们现在也不求财源广进,”沈来寻说,“但总归是图个吉利。”
宋知遇想了想:“那我们自己定个规矩,吃到硬币的人......”
沈来寻:“怎么?”
家里就他们俩,他还非要凑到她耳边说,沈来寻便有预感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他一说完,沈来寻的耳朵“腾”地就红了,害羞又好笑:“你真是为老不尊!”
宋知遇低低笑起来,将她勾进怀里:“你就说行不行吧?”
“行啊。”沈来寻脸还红着,但依旧梗着脖子,一副“谁怕谁啊”的模样,“要是咱俩都吃到了怎么办?”
宋知遇理所当然:“那就互相。”
“哪有这种好事?”沈来寻反对,“要是都吃到了,那就算我的。”
宋知遇没和她争,欣然答应:“行,算你的。”
他这话说完,沈来寻才发现自己竟然稀里糊涂就答应了他这么下流的赌局,忍不住嘟囔:“简直是带坏人。”
宋知遇眯了眯眼,正低了头要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门铃突然响起。
二人都是一脸疑惑,想不出有谁会在这个时候找他们。
沈来寻披了件外套,拉开家门,外头不知何时又开始下雪了,冷风裹挟着雪花吹进来,她冻得打了个寒颤,小跑着穿过庭院,却在看到来人后愣在原地,又惊又喜。
“小叔?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宋勉,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头发和睫毛上都沾满了雪花,手里还拎着一袋酒。
这几年随着宋勉和宋知遇亲近起来,来家里的次数就多了。宋勉正儿八经为当初绑架的事情给沈来寻道了歉,而她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隔阂很快就消除。加之两人年纪本就相仿,又是家人,自然而然就亲近了起来。
至于沈来寻和宋知遇的关系......宋知遇没刻意隐瞒,宋勉也不是傻子,慢慢地也发现了些端倪。
有回宋知遇出差,宋勉送了份文件来家里,沈来寻便留他喝了杯茶。没想到宋知遇突然回来,进门就给了沈来寻一个热吻,吓傻了沙发上的宋勉,茶都没喝就落荒而逃。
此后连着好几天都躲着沈来寻不见,过了些时日再见她时,只问了句:“我以后是不是该叫你嫂子?”
沈来寻失笑:“还是叫我来寻吧。”
宋勉思忖片刻,决定对外叫来寻,对内叫嫂子。
宋知遇头一次听到宋勉叫沈来寻嫂子时,只似笑非笑地看了宋勉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宋勉登时就有了底气,嫂子叫得越发顺口。
于是此时此刻,宋勉笑着说了句:“嫂子,新年快乐。”
沈来寻听多了也听习惯了,俩人各叫各的互不干扰:“小叔也新年快乐。”
她将宋勉带进屋,宋知遇穿着围裙探了身出来。
宋勉:“哥。”
宋知遇微微挑了眉,也没多问。李芮和宋明倒台后,宋知遇就是宋勉唯一的亲人,过往这几年的除夕也会来宋知遇家里蹭顿晚饭,晚上和沈来寻玩会儿烟花再回去。
今年他们出了国,没想到宋勉还不远万里地跟了过来。
沈来寻说:“看来晚上得加菜了。”
宋勉拿出自己拎来的两壶好酒,放在桌子上,拍拍酒坛子对着沈来寻说:“我可不是来吃白饭的。”
宋知遇:“行了,来搭把手。”
宋勉忙收了嘚瑟的表情进厨房。
多了一个人帮忙,速度立马就提了起来,摘菜、洗菜、切菜,天还没黑下来就完成了前道工序。
途中宋勉简单说了下公司现在的情况,宋知遇淡淡听着,时不时问几句。
工作上的事说完了,宋勉才解释:“本来没准备来的,但是意大利那边的行程取消,我想着你和嫂子两个人在这儿冷冷清清的,就临时起意过来了。”
宋知遇笑了声:“女朋友不管了?”
宋勉悻悻道:“她要陪她爸妈,不愿意跟我来。”
宋知遇难得八卦:“吵架了?”
宋勉不说话,看样子是默认。宋知遇切着土豆,老神在在:“别管是谁的错,先去哄哄。”
沈来寻闻言,眉梢一挑。
宋勉向来最是听他哥的话,当即认真问了句:“怎么哄?”
沈来寻听得直发笑,心道,这你可就问错人了。
宋知遇瞟到沈来寻揶揄的眼神,轻咳一声:“自己想。”
宋勉看了眼宋知遇,又看了眼沈来寻,自己琢磨起来。
没能琢磨明白,沈来寻已经开始炒菜了,今夜她负责掌勺,宋知遇负责打下手,至于宋勉......
门铃突然又响起来。
于是宋勉负责开门迎客。
沈来寻煎着鱼,看宋知遇悠哉悠哉的,忍不住给他派活儿:“你去看看,小叔又不会说法语。”
“会说英语就行。”宋知遇靠在她身边,没动,“再不行还能比划。”
没过多久,宋勉重新进了厨房:“是个中国女人,她说是......来寻的小姨。”
沈来寻和宋知遇对视一眼,均是惊讶,她忙将锅铲交到宋知遇手里:“我出去看看,你盯着鱼。”
宋知遇转身就把锅铲交到宋勉手里:“我出去看看,你盯着鱼。”
从没做过饭的宋勉一脸懵,宋知遇不等他问,就说:“不糊就行。”
宋勉:“......”
沈来寻走到客厅,果然是林楠,她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边放着个礼品袋,板着脸。
人都来他们家了,还傲娇端着架子。
沈来寻可没她这么别捏,亲热地扑在她身上:“小姨!”
林楠嘴上说着“臭死了满身油烟味儿”,身体却诚实得很,并没有推开沈来寻。
沈来寻笑眯眯地盯着她:“小姨是专门来看我的吗?”
林楠看着从厨房走出来的宋知遇,冷笑:“是啊,看你被猪拱了还在这儿傻乐。”
宋知遇装作没听到,温和问好:“林小姐。”
沈来寻也装作没听到,把林楠带来的礼品抱进怀里:“这是送给我们的吗,谢谢小姨!”
“啧。”林楠看向宋知遇,“一口一个谢,以前也没这毛病,你给养出来的?”
宋知遇:“......”
他已经习惯了林楠的刀子嘴,从善如流地转移话题:“林小姐留下来一起吃年夜饭?”
沈来寻附合:“对啊,我们还包了饺子。”
林楠还没说什么,电话就响起来,她看了眼后直接挂断,对沈来寻摆了摆手机:“看到了吗,你小姨我喔,很忙。饺子,我带走。饭,没时间吃。”
沈来寻面上是掩饰不住的遗憾,但也知道劝不动林楠,只好起身去厨房拿饺子。
她一走,客厅里只剩下宋知遇和林楠。
林楠说:“我今天来,只是为了看看她。”
宋知遇说:“嗯,我知道。”
林楠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不算大,但足够温馨。暖色调的家具,花里花哨的小摆件,茶几上放着情侣款的茶杯,还有些来寻没吃完的零食。
完全不像她在马赛的单身公寓,冷冷清清,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几乎看不到多余的东西。
林楠的视线最后落回宋知遇身上。
眼前的男人,沉稳可靠,英俊儒雅,几乎挑不出什么错处。
林楠收起了尖酸刻薄,平静道:“好好过。”
宋知遇也还是那句话:“我知道。”
他扶了扶眼镜,神色真诚:“林小姐有空可以多来家里坐坐,涟涟很希望你来。”
林楠没答应,但也没拒绝,沈来寻恰好从厨房出来,二人心照不宣地止住了话头。
送客到玄关,沈来寻十分不舍:“真不留下来吃饭吗?”
林楠盯着她可怜巴巴的表情,妥协:“明年除夕预定给你。”
沈来寻当即喜笑颜开:“那说好了,明年我给小姨做你爱吃的粉蒸肉。”
林楠终于露出了一个笑,拎着食盒,潇洒地摆摆手,裹紧大衣踏入风雪中。
关上门,宋勉从厨房探了头,举着锅铲言简意赅:“哥,那鱼完了。”
沈来寻:“?”
宋知遇:“.....”
宋知遇进了厨房。
正在沈来寻也想去看看,那鱼到底是怎么完了的时候,门,又双叒叕被敲响了。
沈来寻以为是林楠忘了什么东西,结果一开门,竟然是一大堆人。
许恒和周遥两家六口人整整齐齐的站在门口,俩小孩儿长高了很多,异口同声地叫她:“来寻姐姐!”
沈来寻实在是惊讶,瞪大了眼睛:“你们怎么来了?”
许恒调侃:“怎么,不欢迎我们来蹭饭?”
这饭蹭了十万八千里,属实是让人意想不到,沈来寻忙说:“当然欢迎,快进来,外面冷。”
许恒边换鞋边问:“我看刚刚有辆车从你们家门口开走了,还有辆车停在院子里,还有其他人来吗?”
“开走的是我小姨,留下来的是我小叔。”沈来寻说。
周遥:“你还有个小姨啊?”
许恒说:“好像是听meet提过一嘴,我也没见过。”
沈来寻笑道:“她今天有事儿没留下来吃饭,以后有机会大家一起聚聚。”
人一多,动静就大了起来,宋勉和宋知遇都从厨房出来了,显然也是没料到来了这么多人。
周遥说这是他们搬家后的第一个新年,要攒点人气才好。
沈来寻面上虽没有什么激动的神色,但是肉眼可见地比平日里开心很多。多添了六口人,宋知遇和沈来寻临时加菜,做了满满一大桌,中途不断有人进来问需不需要帮忙,都被宋知遇和沈来寻推了出去。
他俩抱着“哪能让客人做饭”的心态,客人想的却是“算了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沈大厨亲自掌勺,又是难得的安心年,宋知遇提了杯,大伙儿干杯后吃得甚欢。
宋知遇不能喝酒,周遥一个人单挑timo和许恒两人,逐渐吃不消,便拉了沈来寻助阵。反正是在家里,也都是自己人,宋知遇便没阻拦。
没想到沈来寻的酒量竟然很是不错,连着喝倒了周遥和timo两口子,只剩下个酒场老手许恒还在硬撑。
酒是宋勉带的,他一边兴致勃勃地在旁观战,一边忍不住心疼肉疼。揣了好几年舍不得喝的酒,被他们像炫啤酒一样炫完了。
“来寻怎么这么能喝?”宋勉悄声问宋知遇。
沈来寻面颊粉若桃红,映在白皙的脸颊上真就像棵水蜜桃,神色倒还算清明,宋知盯着她因为喝酒而红润有光泽的
25-01-16
嘴唇,心不在焉地说:“我也才知道。”
他盯得有些明显了,沈来寻偏头过来问他:“怎么了?”
宋知遇收回视线,看了眼许恒,小声说:“他顶多还能喝三杯。”
沈来寻“哈”地一笑,面色得意:“那我赢定了。”
许恒晕晕乎乎地听到这句话,立马支愣了起来:“什么赢定了?小来寻,这个夜还长,此时说胜负还尚且早了些!”
三杯后,许恒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宋知遇、沈来寻、宋勉、万宜:“......”
最后沈来寻取得胜利,宋勉和宋知遇收拾碗筷,万宜和两位小朋友把自家老爸老妈扛到沙发上排排躺。
周遥迷迷糊糊地,嘴里还念叨:“真好,大家都好好的。”
timo倒得最快,醒得也最快,但没完全清醒,还嚷嚷着:“怎么停了,继续喝啊......”
许恒躺在timo旁边,抓着他的手臂:“老婆......老婆啊......”
清清眼疾手快地捂住了自己老爸嘴。
沈来寻看不下去了,煮了壶蜂蜜水,一人灌了一杯,自己也捧了杯小口喝着。
她喝了不少酒,其实有些醉了,只不过她醉酒向来不明显,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反映出来——说话不连贯、注意力不集中、动作不利索。
比如此时,手一抖,蜂蜜水就洒在了衣服上。
她愣了好半晌,才晕晕乎乎地回房间换衣服。
今夜除夕, 她特地穿了身连衣裙,裙子有些难脱,她又手脚不稳,折腾半天都没把衣服给脱下来,气馁地跺了跺脚。
宋知遇推门而入,恰好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失笑:“怎么还自己跟自己生气?”
沈来寻拿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委屈巴巴的模样看得人心生怜爱:“这衣服,太,难脱了。”
宋知遇反手锁住门走过去,打开床头灯,看到她胸前的水渍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耐心地替她将扣子一颗颗解开,动作熟稔。
他不仅知道这衣服该如何脱,他还知道,脱了以后,沈来寻穿的是一套红色的蕾丝内衣。
毕竟,这些衣服也是他今早亲手穿上去的。
她喝多了酒,乖乖地靠在他身上任由他折腾,像个小孩儿。
“抬手。”
“头钻出来。”
“别动。”
“好了,放下吧。”
待连衣裙褪下,露出雪白的肌肤,被大红的内衣包裹,明艳动人,就和小孩儿没半点关系了。
宋知遇喉结上下滚动一番,扫了眼打开的衣柜,低声问:“穿哪件?”
沈来寻盯着琳琅满目的衣裙,难以思考,抬眸看他:“你,喜欢,看我穿,哪件?”
宋知遇正想说“哪件都好看”,沈来寻就自问自答:“啊,我知道.....”
宋知遇:“?”
沈来寻凑到他面前,酒气立马钻进他鼻子里:“你最喜欢,看我,什么也不穿。”
“对吗?”这丫头丝毫不知自己已经勾起了某人的欲火,还在撩拨,“爸爸?”
宋知遇低下头咬住她的唇珠,眸色深沉:“沈来寻,喝醉了就在这里勾人是吧。”
“我,没醉。”
三个字都说得不连贯。
她还不承认。
宋知遇一把将她捞过来,已经勃起的下身紧紧贴着她的内裤,存在感十分强烈。
沈来寻迷蒙着,随着本能伸出手解开他的裤带,伸手进去握住了他的坚挺。
宋知遇再无法忍受,捧着她的脸就吻了下去,狠狠夺取她的气息,她腿脚不稳节节败退,最后抵住了房间门板,退无可退。
冰凉的木板接触到温润的身体,滚烫的阴茎直插体内,双重刺激下,沈来寻终于醒了酒。
低头一看,内衣不知何时已经被他推了上去,内裤也没脱,被他撩开了一个边就插了进去,此时紫红色的巨物被她的身体吞没又吐出,泛滥着层层蜜液,随着他的拔出而带出,又随着他的插入而滴落在地。
沈来寻忍着声音:“他们还在外面......”
宋知遇不理会她徒劳的抱怨,抓住手放在自己脖子上:“搂好。”
沈来寻还没反应过来,腰就被他猛地一提,整个人腾空而起,她惊叫着像八爪鱼一样手脚并作挂在他身上,刺激得阴道阵阵收缩。
宋知遇“嘶”了声,托住她圆润的臀部:“老婆,要被你夹断了。”
沈来寻整个脸就像熟了一样,本来就紧张,他还说这种话调戏她,只好使用老招去捂他的嘴:“闭嘴!”
他也知道该怎么对付她,胯下发了疯似地往上顶,顶得她胸前的两团雪白上下弹动不止,顶得她手再也捂不住,连去捂自己的嘴都做不到,只能紧紧咬住下唇才能不发出声音。
宋知遇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喘着粗气:“傻姑娘,别咬自己。”
他身上穿着绵软的卫衣,沈来寻便丝毫不跟他客气,张嘴就咬住了他的肩膀。
宋知遇动作放缓了些,却更加细致地去寻找她的敏感点,慢条斯理地送进去,重重地顶上去,在她身体颤抖时再在那点上来回研磨,拉长她的快感。
沈来寻身体里的水如同泄了洪,沿着相交之处流到他的长裤上,最后滴落在地板。
“涟涟。”宋知遇吻去她鼻尖的汗水,温声道,“你把我的裤子脏了。”
沈来寻低头看了眼他身上的水渍,粘稠的液体在灰色的休闲裤上十分明显。做了这么多次,她的脸皮功力也渐长,没再羞愤得说不出话来,喘着气说:“那你脱了。”
她现在几乎是一丝不挂,他却衣冠楚楚的,不公平。
但这话给宋知遇听去,就变了个意思,他意味深长地“哦”了声,说:“原来涟涟也喜欢看我什么也不穿。”
沈来寻:“......”
宋知遇将她抵在门上,两人的下身还紧紧结合在一起,他便开始慢条斯理地脱上衣。
一把就能薅下来的卫衣,非要一个袖子一个袖子地拉,慢动作似的在她面前展示这衣服是如何从他身上扒下来的。
他稍有动作,埋在她体内的东西就微微动弹,惹得她难受极了,忍不住催促:“你......你快点!”
宋知遇将终于脱下来的卫衣扔在一旁,精壮的身体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越发“秀色可餐”,肩膀上还残留着她刚刚制造出来了浅浅的牙印。
沈来寻勾着他的脖子,贴着牙印再一次咬了上去。
没了衣物阻隔,她的伶牙俐齿划破肌肤,宋知遇闷哼出声。
痛,但更多的是爽。
无处发泄的痛意全转化为了性欲,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抬起她的腿弯,狠狠地往上肏,下身的液体四处飞溅,肌肤拍打的声音不绝于耳。
就在此时,外头传来了动静。
沈来寻听到有人在问。
“来寻喔?”
但她已经无力分辨到底是谁在问这句话了。
又有人说:“也没看见meet。”
接着是拖鞋在木地板上拖沓的声音,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沈来寻瞬间清醒不少,阴道也不由自主地一缩,宋知遇的喘息声更急促了。
她想松开他的肩膀,他却早料到她会如此,按住她的脑袋不让她松,低声说:“咬紧,别出声。”
身下的动作却一点不见慢,依旧大开大合地耸动着。
沈来寻把头埋在他肩上,强忍着不发出声音,身体也随之越来越紧绷,宋知遇的进出都有些困难,他显然也不好受,眉头微锁,声音低哑:“宝贝,别夹这么紧。”
沈来寻刚想张口反驳,门外的脚步越来越清晰。
随后 ,敲门声几乎就在她而后响起。
“哥,你和来寻在里边儿吗?”
是宋勉。
宋知遇缓了会儿,开口时声音如常:“嗯,换件衣服,有事?”
宋勉:“哦,周遥姐说想吃饺子了。”
沈来寻抬起头,面色潮红,正想说她等会儿就出去,宋知遇就淡淡道:“想吃自己煮。”
她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门外的宋勉说:“那我煮吧,你俩吃吗?”
宋知遇捏了捏沈来寻的耳垂,轻笑:“吃。”
宋勉“好”了一声,说了句“你俩快点啊”,拖着脚步声走远了。
沈来寻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撒开,却又在下一瞬被他抱着放在了床上,他沉腰进得更深,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压着她的腿不断操。
“快......太快了......”沈来寻抓着他的手臂,双眸水光涟涟,“慢点,宋......慢点......”
宋知遇摇头,吻住她的唇,含糊不清地说:“不能慢。”
他将她额头的碎发抹开,两具身体紧紧相贴,吻落在她的眼睛上。
快感逐渐积累到顶峰,在高潮的余韵中,沈来寻听到宋知遇说。
“涟涟,咱们得去吃饺子啊。”
二十分钟后,宋知遇和沈来寻才梳洗整齐,沈来寻再三向他确认自己没有任何异样后,才终于拉开了门。
但就算人看上去毫无异样,在房间里待了那么久,本身就是异样。
一屋子人看到他俩,都安静了一瞬,随后心照不宣地各自忙活手上的事情。
然而童言无忌——
henry:“姐姐你怎么换衣服需要这么久?”
清清:“干爹也换衣服了!”
沈来寻:“......”
许恒和周遥不但没阻止,反倒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满脸都写着“可不是我俩要问的”。
宋知遇从容地掏出两个红包,俩小孩儿瞬间啥都抛之脑后了,兴奋地上来抢红包。
沈来寻这才逃过一劫,连忙溜去厨房帮宋勉的忙。
饺子已经煮好出锅,沈来寻和宋知遇包饺子时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本就没包多少,还将大半都给了林楠。此时分下来一人四五个,只能吃个味儿了。
大伙儿吃着饺子聊着天,室内温暖如春,许恒还煞有其事地将投影打开,把春晚投屏了上去,虽然没人看,但热热闹闹的倒是喜庆。
吃着吃着,清清“哎呀”了一声,从嘴里吐出来一个硬币。
几乎是在下一秒,henry也“哎呀”了一声,从嘴里吐出另一枚硬币。
沈来寻这才和大伙儿解释他们在饺子里包了硬币。没想到这么巧,竟然都让两个小孩儿吃去了。
众人笑闹着,宋知遇却凑过来低声问:“那这该算谁的?”
沈来寻一愣,随后想起来那不成体统的赌局,下意识地争辩道:“既然都吃到了是算我赢,那都没吃到,自然也应该是算我赢。”
宋知遇笑起来,十分好说话:“行,算你的。”
看到他的笑,沈来寻才反应过来,什么算他赢,就应该说这赌局就不算数了!
似乎是看出她有意反悔,宋知遇不等她开口,就站起身问小朋友们要不要出去放烟花,清清和henry立刻围了上来,拉着沈来寻往外跑。
许恒端着碗,看向宋知遇:“着什么急啊?饺子还没吃完喔。”
周遥却已经摩拳擦掌,夺了他的碗:“别吃了你,快出去帮我们点火。”
timo不抽烟,宋知遇戒了烟,许恒确实是唯一一个随身携带打火机的人了。
于是他叼着半个饺子,被众人裹挟出了屋子。
宋知遇从衣架上给沈来寻取了羽绒服和围巾手套,仔仔细细地给她穿戴好,才捏捏她的脸:“玩儿去吧。”
沈来寻朝他嘻嘻一笑,跑进了雪地里。
周遥乐呵呵道:“说句缺德话,你这还真是妻女双全了。”
宋知遇:“谢谢。”
“......”周遥啐了句“不要脸”,问,“以后就长住在这儿了?”
“嗯。”
“挺好。”周遥手揣在兜里,缩着脖子,“幸福吗?”
宋知遇凝视着蹲在雪地里点烟花的沈来寻,暖色的烟火映照在她清秀的面庞上,恍惚间觉得她还是那个十来岁、总是静静盯着他不爱说话的小丫头。再仔细一看,她又确实是长大了,长成了一个温婉动人、成熟可靠的女人。但不管如何,她都在他身边。
雪还在下,却并不大。
气温很低,却并不冷。
沈来寻察觉到他的视线,从地上揉了个雪球扔过来,宋知遇一伸手接住,扣了个小冰球下来,朝沈来寻的脑袋砸了过去。
准得很,正中眉心。
沈来寻捂着脑门,对周遥告状:“阿姨,他家暴。”
周遥“哈哈”一笑:“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们两口子的事儿,我可管不着。”
宋知遇扔了雪,走过去弯腰低头看她的额头,仔细端详一番,笑道:“臭丫头,连个红印都没有,还污蔑我家暴?”
周遥笑眼旁观。
若是在读书时,有人告诉她,宋知遇今后会对一个女人百依百顺、包容宠爱,周遥定会当这人是在说疯话。
可现在这场景就实实在在发生在她眼前。
她问的那句“幸福吗”,周遥已经有了答案——宋知遇一定认为,他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烟花一点点放完,天色也越来越黑沉,屋子里的春晚已经开始倒计时。
崭新的一年,要来到了。
沈来寻点燃了最后一根烟火引线,“嗖”地一声,那烟花蹿进了半空中,炸裂开来呈现出花瓣的形状。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仰头看去。
沈来寻牵起宋知遇的手,温声道:“新年快乐。”
宋知遇将她的手握紧了,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涟涟,新年快乐。”
---------
小剧场
老言:新年新气象,新的一年,给大伙儿送点祝福吧。
沈来寻: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们故事的喜爱与支持,2024年祝福大家龙腾虎跃事事好,吉祥如意步步高,只涨工资不加班,吃嘛嘛香不长胖。
宋知遇:同上。
周遥:上面那位太偷懒了,我要求他重说。
许恒:我也要求。
老言:好好好,那两位先说完自己的祝福语,再让老宋重新说。
周遥:可以。
老言:那您二位......
周遥:同上。
许恒:同上。
老言:......
沈来寻:这个家不能没有我。
[ 本章完 ]
25-01-16